楊郜嘿嘿一笑:「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你盯著螢幕那個勁兒σwzλ太痴情,我真是沒控制住自己瞟了一眼。」
「佩服。」方識攸跟他碰了個杯。
楊郜怪不好意思的,仰頭悶掉,咚地一聲杯子擱在桌上,又說:「唉——看著別人終成眷屬,莫名其妙的自己也感覺很幸福,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這天楊大夫是真的喝多了,一行人從酒吧出來是凌晨兩點多。方識攸叫了個代駕,他和許南珩先把楊郜送回了家,然後他們再回家。
車開上高架橋,北京城漂亮的夜景就在車窗外。許南珩降下車窗,二月寒風湧進車廂裡,他向外看。方識攸以為他在看城市的燈,隨後發現,他在看星星。
方識攸伸手撫了撫他後腦勺,把他撈過來摟住,再伸手去把後車窗關上,說:「風這麼大,別給你吹傻了。」
前邊代駕師傅鬆了口氣,北京二月裡凌晨的寒風可不是說說而已。
今年方識攸送給他的禮物已經用上了,是一瓶香水。方識攸知道他喜歡西藏山風的味道,他嘗試了北京很多家香氛diy實驗室,自己調出了那個味道。
定製了雪山外觀的香水瓶,被許南珩擺在了床頭櫃。
春節後,學校正常開學。春節裡醫院忙得每個人都腳打後腦勺,春節假期裡上北京來看病的人流量巨大,基本每個假期都是這樣。
顧老師在醫科大一個實驗室有合作專案,他們正在研發一款全國產的人造血管,已經有了不錯的進展。顧老師去實驗室做動物實驗的時候,他就把那幾個研究生和規培生扔給方識攸。
方識攸沒帶學生,他自己偶爾還要求助他當年的帶教主任。幾個人在診室裡大眼瞪小眼,方識攸沒轍,帶著一群人去做手術,那陣仗,不曉得的還以為醫鬧了過來武力壓制。
在北京就是這樣,忙完一茬接一茬。
春節過去後,三月四月裡,流感高發、過敏高發。再到五六月,楊柳飛絮,上呼吸道感染數量激增。
班裡病倒了一片,在方大夫的要求下,許老師每天戴口罩,他辦公桌上也擺了瓶醫院裡常見的速幹免洗面板消毒液。
六月,許南珩收到索朗措姆發來的訊息。說達桑曲珍選科選了物化生,附上了最近一次月考的成績,這孩子在拉薩排在年級第一。
七月暑假,許南珩在家裡跟方識攸尋思,看能不能讓達桑曲珍報北大的強基計劃。方識攸邊聽許南珩給他解釋強基計劃是啥,邊往湯鍋里加鹽,用小勺子舀起來,吹吹涼,遞到許南珩嘴邊。
「鹹淡如何?」
「剛好。」許南珩潤潤喉嚨,繼續說,「你看,今年北大強基的學科六年本碩博,專業雖然偏向學術科研,但是去年降了10分錄取,而且我看了,今年的生物學研究生可以轉工科,再退一萬步,這可是北大。」
方識攸明白:「可你也要聽一聽曲珍自己的意思,強基的專業她願不願意念。」
「還由得她了!」許南珩差點拍案而起,「這兒北大,方大夫!北大還挑,她想上天去讓太上老君給她上課啊?」
「消消氣。」方識攸把湯鍋蓋上,擦了擦手,圍裙摘下來撂在水池邊,走到餐桌這坐下,「你別急,你一情緒化,就容易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變得悲觀。」
「是嗎?」許南珩看向他。
「是啊。」方識攸笑起來,「當初你開車到西藏入職,心情爛的,我都感覺你不是支教你是要留藏。決定補課的時候,就算你明白你沒有違反教育局規定,但還是準備好了被人投訴,還有我去支援塌方村莊的時候,他們中考的時候。」
許南珩越聽越愕然,他沒想到方識攸能直接開口,不假思索地說出來這些事情。那些畫面像漣漪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