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往旁邊歪了歪頭,「喏,他下來了。」
會客區。
他們坐在?昨天?位置的背面。
江燼沒有睡好。
整個人沒骨頭似的窩在?椅子裡,後腦吊在?椅背上,看起來懨懨的,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
齊悅見?他神色萎靡,不禁有些擔心?,「你你還好吧?」
她聲音很輕,偏偏江燼這會子頭疼的聽不得這種輕言細語,心?裡莫名煩躁。
「死不了。」他話一出口,便覺自己?語氣太重。
江燼抬起頭來,果然見?齊悅臉色暗了暗,垂下眼去,沒再說話。
眉心?皺起。
他解釋,「我不是針對你。」
昨晚跟肖飛宇喝得太晚,本來就困,一大早又被物業電話叫過來整改什麼狗屁電路,根本就煩得要死。
要知?道,他為了不想管這些雜事?,特意找了個助理?,結果到頭來竟然還是要自己?親力親為。
齊悅被他吼了一下,心?緒有些不寧,蒼白地?勾出一絲笑來,「沒關係。」
恰好這時候晏子過來送咖啡。
他先端給齊悅,語氣諂媚得令人作嘔,「新到的巴西豆,嘗嘗看。」
齊悅抬眸對他笑了笑,「謝謝。」
這一笑倒是恬靜淡雅又自然。
江燼瞬間?臉色一黑,照著晏子的膝蓋窩給了一腳,「嘗你媽個頭啊嘗,電呢!沒電我還怎麼給人發照片?我招你來是讓你來研究怎麼沖咖啡的嗎?」
「哎喲,你當心?著點。」晏子被踹的差點跪地?上,手裡的咖啡倒是一滴沒撒。他心?有餘悸地?放下杯子,「我這不是正叫人來修呢嗎,著什麼急呀。」
他揉著被踹痛的膝蓋窩,搞不懂自己?老闆怎麼這麼喜怒無常。明明早上還跟他說不急著修電,他正好補補覺,這會兒又急了,還給了他一腳。
簡直是仗著自己?長得帥在?為所欲為。
江燼剛才那一腳可不輕,齊悅看他呲牙咧嘴的樣子,擔心?是不是真給他踹出什麼好歹來,「你沒事?吧?」
她剛想起身檢視,江燼就趕著他去催電工趕緊過來維修。
「快去打電話叫人。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是是是,我的大老闆。」晏子敢怒不敢言地?在?江燼背後揮了下拳頭。
齊悅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笑了下。
她莞爾一笑起來還挺符合她現在?的身份和年齡,褪去了青澀和懵懂,倒是有了幾分女人味的嬌俏。
江燼語氣緩和了許多,「你笑什麼。」
「沒、沒什麼。」齊悅見?晏子一邊走一邊回頭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趕忙斂了斂臉上的笑容,結果實在?忍不住,她只好低下頭,「抱歉。」
記憶裡,齊悅很少這樣笑。
她總是拘謹溫順,彷彿天?生肩上就背著十萬斤的重擔,說話做事?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收斂,像這樣笑的沒有遮攔,實屬罕見?。
齊悅笑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這樣不太禮貌,平復了一下心?情,她一抬頭,卻撞進江燼直勾勾的眼神裡。
心?口倏地?一緊。
儘管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齊悅也?見?過了很多人,但她再沒見?過這樣一雙眼睛。
琥珀色的狐狸眼,神秘又深邃,眼尾一滴淺淺的淚痣,風情繾綣,慵懶而高階。哪怕只看一眼,也?會溺進他眼中的海洋。
一時間?,她思緒紛飛起來,遠到幾乎抓不到邊角。
「你來找我什麼事?。」
驀地?,他冷淡的嗓音打破了這種微妙的幻象。
齊悅一怔。
彷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