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一時無語,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好像」沒說過勾引這個話。
江燼沒聽見她說什麼,「那你呢?」
「我?」
「嗯,你也覺得我在勾引你?」
「……」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腔調突然變得很正經,連尾音都結束得乾脆利落。
齊悅分辨不出他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更無語了。
「嗯?」許久沒得到回應,江燼在那邊催促。
「我」
齊悅開口,忽然聽見對面傳來隱約的開門聲。
大鐵門,很重,被用力推開的時候帶起了一陣氣旋。
肖飛宇的聲音被氣旋從遠處卷過來。
「燼!躲這兒幹啥呢,快下來,要吹蠟燭了!」
齊悅一頓,他現在在外面?
「你先去,我打完電話就來。」江燼說這話的時候把手機拿的很遠,似乎是捂著聽筒,連聲音也變得有些模糊和沉悶。
齊悅慢慢將側臉擱在膝蓋上,手機和耳朵貼得更緊了些。
他的聲音在她耳畔密閉的空間裡迴蕩,莫名的,她覺得這樣很舒服。
肖飛宇走了,江燼的聲音重新清晰起來。
「齊悅。」
「嗯?」
「怎麼沒掛。」
齊悅不太明白,「我們說完了嗎?」
剛才的話題好像還沒結束?
「可以。」
江燼又笑一聲,他今天晚上好像特別高興,「挺大方的,沒我想的那麼不經逗。」
……
所以他剛才真的在逗她。
齊悅拽著毛巾的邊緣輕輕搓了搓,眼睛盯著指尖,「還有什麼事麼,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有啊,怎麼沒事。」江燼說著,開始倒計時。
「你等著啊,5、
「4、
「3、
「2、
「1。」
「轉點了。」
齊悅啊了一聲,有些驚訝現在已經這麼晚了。
她感覺他們才通話不到一分鐘?
江燼突然說:「你可以給我了。」
她愣了下,「給你什麼?」
「生日祝福啊。」
「」
齊悅這才想起來,今天已經四號了——是他的生日。
「你上次背的那單詞,怎麼拼的來著?」
江燼似笑非笑地提醒她,「你那天多有誠意啊,提前那麼多天就開始準備了,我都感動了。這不現在特意選了個沒人的地兒,等著你第一個給我ngratulation呢。」
他猝不及防飆了句英文,發音正到齊悅有些不敢相信他上次英語只考了40分。
那純正的美式英音穿透夜空,帶著無盡的磁性與溫柔。
齊悅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麻意,隱秘而迅速地爬滿她的手心和喉嚨。
她不由自主坐直身體,放下雙腿,被腦袋上的毛巾隔開的世界終於一點點重新出現在她餘光裡。
還是她的房間。
書桌上是她白天做完的試卷,床頭櫃旁邊粉綠色的垃圾桶裡,早上丟進去的那罐酸奶還安靜地躺在那裡。
她不是在做夢。
電話那頭,江燼的呼吸如夜風吹進窗欞,淺淺的,淺淺的。
齊悅眼睫微微顫了顫,聽見自己聲音澀澀地開口。
「生日快樂。」
「祝你,每天都快樂。」
入了秋的北溪,夜空明朗的沒有一絲雲彩。
一輪皎潔的弦月,安靜地掛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