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大混蛋！」齊悅突然提高音調，抬起通紅的雙眼瞪著他，「我說，你是大混蛋！」
江燼猛地一怔。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說話呢，以前你明明對?我很溫柔的不是嗎？江燼，我不知道這些年你發生了什麼，那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呢？當年也是，我明明很想很想靠近你，可是你卻把我推的好遠好遠。那天在網咖，我真?的很想要安慰你，很想要你對?我露出和那天看日出一樣的表情，但你卻對?我說，『你以為你是誰』。」
齊悅也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這些往事她封在心裡很久，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和解，她一邊抹淚，一邊還有源源不斷的淚珠從臉上滑下來，這些年積攢的委屈，好像在這一刻全部都爆發了。
「你明明說過的，你說過只要我看著你，我不用從別人的眼神來確認自己的存在，我只要看著你。可是你呢？你也知道那種話有多傷人吧。」她越說越哭，越哭越委屈，最後乾脆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成了一個淚人。
「你沒有看著我，你從來沒有看向任何?人。你說我不在意?你，可是我沒有在意?過比你更重要的事情了啊。」
齊悅情緒幾乎崩潰，她不能接受當年她的決絕是因為一個誤會，也不能接受這六年她只能日夜守護在心裡的秘密是因為她的懦弱。如果她勇敢一點，如果她不是那麼狠心，如果那時候她和江燼在一起……
她哭得?不能自己。
江燼目瞪口呆地聽著她抽噎的控訴，人像被雷劈了一樣不能動彈，他看著地上委屈得?肩膀一縮一縮的齊悅，胸腔裡忽然也蔓延開無盡潮濕的酸楚。
他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她的發頂，齊悅卻又突然間站起來。
她哭得?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皙白的臉頰兩團紅暈更是惹的人心跟針扎一樣疼。
江燼乾澀的喉頭滾了滾，「齊悅。」
齊悅打斷他，「江燼，我現?在問你，以後你的事情能不能都對?我據實以告？」
他一頓，看著她那雙被淚水洗的發亮的眼睛，順從地點了點頭，「嗯。」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那樣兇我？」
「不不會。」
「如果你再對?我說讓我傷心的話，我會狠狠地罵你！」
「嗯好。」
齊悅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隨著臉頰逐漸上升的溫度又慢慢在眼眶堆積，「這些你都能做到?的話」
她猛地撲過去，病床隨著這股衝力輕輕一震。
江燼右手繞過她的後腰，穩穩將?她接了滿懷。
「我喜歡你，江燼。」齊悅下定?了決心般，大聲在他耳邊說：「我最喜歡你！」
砰——
不知是誰的心跳。
煙花一樣炸開。
窗外微風徐徐，月色悄悄爬上病房的窗欞。
夜色流動著覆上江燼的手背，齊悅纖軟的腰肢在他臂彎裡細細輕顫。
他嗅著她發間的香味，耳邊似乎傳來熟悉的聲音。
砰、砰、砰
六年前那個夏天。
他在網咖門口的臺階上清晰地聽見自己心動的聲音。
那道聲音，成了他心裡的印記。
當停止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年少時刻在心裡的那道疤，揭開後有了響亮的迴音——
我最喜歡你了。
嗯，我也是。
-
愛，
是恆久的印記流動至今。
愛，
是心動的聲音，不管多遠，都有回應。
他們終會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