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抿唇,在霍硯舟溫沉的凝視中?緩緩點頭。
霍硯舟轉身走出房間,貼心地為她留了一盞光線微弱的壁燈。
房間裡空落落的,又是全然陌生的環境,是阮梨會?害怕的空間,但這一次她好像沒有失眠。短暫的神經緊張過後,眼皮開始打架,視線緩慢地陷入黑沉沉的一片,呼吸也漸漸跟著變得輕淺。
半晌,房門被推開,霍硯舟去而復返。
阮梨翻身的時候將被子卷開大半,霍硯舟走過來,俯身替她拉好,目光不?經意瞥見了她微敞的領口,凝白的半弧上落著明顯的指印。
「先生。」陳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霍硯舟輕嗯一聲,斂起眼中?微瀾的情緒,直起身走出臥室。
「高醫生問,要?不?要?幫您再看看背上的傷。」
「不?用了,派人送高醫生回去。」
「好。」
霍硯舟立在欄邊,久久未動,清孑的一道影子,在這偌大的別墅裡顯得有些孤涼。
十分鐘前,霍硯舟的私人醫生來到梨洲汀,帶來一味安神藥。
在反覆確認藥劑只有助眠的功效而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副作用後,霍硯舟將白色的小?顆粒溶進了阮梨的水杯,其餘未拆封的五粒則被他丟進了垃圾桶。
市面上千金一粒難求的安神藥,他卻說丟就丟。這舉動旁人或許看不?懂,陳叔卻最是清楚。
先生又在為難自己了。
阮梨這一夜睡得格外安穩,沒有任何夢境的深度睡眠,一覺醒來天光大亮。身體得到了充分的休息,連精神頭也跟著滿血復活。
今天原本的安排是上山摘草莓,可她和霍硯舟昨晚已經去過了,後來又發?生了那樣的事?,阮梨不?確定霍硯舟是不?是還會?按照原計劃出行?。
換衣服的時候下意識低頭,看到白皙面板上的指痕還沒有完全消退,阮梨連忙錯開眼,扣住身後的搭扣。
腦子裡卻又在想,霍硯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兩次,都是單手解。
她好歹穿了十幾年?,都沒有這個本事?。
敲門聲響起,是湯管家請她去吃早飯。
「先生說太太九點的時候會?醒,讓我晚半個小?時上來。」
阮梨訝異,霍硯舟是怎麼做到的,連她醒來的時間都能算得這麼準確。
下樓來到餐廳,早餐已經準備好,依然花樣很?多,分量不?多,每一樣光是瞧著都能滿足她的口腹之慾。
「霍硯舟呢,他不?一起吃嗎?」
湯管家微怔,「太太不?知道嗎?」
「嗯?」
「先生昨晚就飛倫敦了。」
阮梨去捏牛奶杯的手微頓,有些詫異地轉頭,「什麼?」
湯管家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失言,但也還是很?認真?將事?情轉述給阮梨,「太太當時剛睡下不?久,先生就接了個電話,好像是說到了歐洲那邊的公司。申請航線已經來不?及,先生便讓陳叔定了最近的航班。」
是這樣啊。
阮梨點開手機,她和霍硯舟之間的聊天還停留在昨天下午。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覺得,他要?走,或許應該給她說一聲。
似是看到了阮梨眼底的失落,湯管家忙道,「先生臨走前吩咐了,讓我們照顧好太太,這半山不?止有草莓園,還有專業的馬場、球場,等下吃完早飯,我陪太太去走走?」
阮梨點頭,拎起唇角,「好,麻煩您了。」
早飯過後,阮梨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由湯管家陪著一起外出。她沒坐車,而是選擇了步行?。用湯管家的話來說,這是梨洲汀一年?中?最美的季節,說是十步一景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