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在學校主動接近過他,白織羽眉梢一揚,心情徹底大好:「我接你回去。」
雨後的校園人不多,行人匆匆,沒人注意到兩人撐在一張傘下。
白織羽感受著身旁人的氣息,眯眼看了看灰色的天穹,想記住這一刻。
出校門時,一個人撞在了白織羽身上。
他身體一晃,衛竹兮扶住他,看他站穩後鬆開了手:「白老師沒事吧?」
「沒事,謝謝。」
白織羽注意到他肢體的疏離,頓了頓。
撞人的人戴著帽子和口罩,也沒道歉,匆匆走了,衛竹兮微微皺眉,隱約看到了對方的眉眼。
直到衛竹兮上了車,白織羽才脫了外套,下雨天悶熱,他冷白的面板上已經有了一層薄汗,他抱怨了一句「好熱」,開了車內空調。
衛竹兮就拿紙巾給他擦擦汗,很賢惠的樣子。
白織羽打著方向盤,斜睨了他一眼,突然輕笑出聲。
衛竹兮收好紙巾,道:「笑什麼?」
白織羽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說:「沒什麼。」
衛竹兮沒再問,白織羽嘴角依然噙著笑意,不想告訴他,只是因為他的神情太專注,指尖太溫柔。
車輛在雨中行駛,衛竹兮開了車窗,聞到了泥土濕漉漉的氣味。
看著烏沉沉的天空,路邊被水珠打濕的雛菊花圃,他突然有些恍惚。
玉城的雨季就要到了。
梅音就消失在一個潮濕又悶熱的普通雨季裡,再也沒有回來。
玉城的雨季剛開始沒幾天,偶爾放晴。
白承一邊接崔蘭的電話,一邊收拾著東西,無奈道:「我有事要忙。」
他在貓包裡墊好東西,白織羽把小貓塞進去,拉上拉鏈前頓了頓,又放了一個小玩具。
白承沖他笑了一下,下一秒又變了表情,捏著鼻樑道:「媽,我真的已經有女朋友了,沒騙你。」
白織羽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哪來的女朋友。
電話那邊說了什麼,白承隔著貓包逗貓,真誠道:「它很可愛,很漂亮,我們認識不久。」
白承本打算小貓去寵物醫院打疫苗就回來,他想了想,突然露出個笑,對著電話那邊沉穩道:「那也行,我今天晚上就帶它回家讓你看看。」
他風風火火地帶著貓走了,公寓就剩下白織羽一個人。
衛竹兮發訊息說今天要回家,晚飯前會回來,中飯只能自己解決,白織羽點了外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他索然無味地後仰靠在沙發上,期待起晚飯來。
腳踏車停在街邊,上面下來的人三兩步上了臺階。
花店門前的鈴鐺輕響,店員看到有人進來,上前招待:「先生要買什麼花?」
衛竹兮沒回答,仔細看了看,拿了一束向日葵:「請幫我包起來,謝謝。」
天不知不覺又陰了起來,衛竹兮付了錢,一隻手捧著花,單手騎著腳踏車往一個方向走。
鱗次櫛比的石碑依著小山丘排列而下,衛竹兮在臺階最底下往上望了望,把腳踏車停好,捧著花慢慢拾級而上。
周圍有許多不知名的花骨朵和草叢,隨風輕搖,摩挲過他瘦削的腳踝。
他穿過一個個去往天國的人們,到了一處。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有些舊了,他端詳片刻,沒多說什麼,數個呼吸後,彎腰在前面放下捧花。
梅音去世後,他每年都會來一次,陪她一會兒。
衛竹兮打算離開時,餘光突然看到墓碑後的一片衣角,周圍草叢茂盛,那片灰色的布料幾乎被隱沒在裡面。
衛竹兮頓了頓,蹙眉走近:「誰?」
意識到自己被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