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解帶孩子在樓下小房間?休息,收拾完裡外,田穗也歇下了。
今天老虎灶沒開門,熱水都?是自家燒的。
鄔長?筠站在灶前看鍋,見陳修原拿了個搪瓷杯進來,去挖了一小勺糖:「給?阿礫?」
「對。」
兩人並站,聽鍋裡逐漸沸起的聲音。
「他?睡了?」
陳修原知道她?問的誰,「嗯」了聲。
「加床被?子,今晚冷。」
「好。」陳修原微微笑起來,「水開了。」
鄔長?筠揭開鍋蓋,剛要去拿壺,陳修原搶先提過來,將她?推去一邊:「我來吧,等會?提上去,你回房歇歇,忙一天了。」
鄔長?筠沒與他?客氣:「小心,別燙著。」
她?從杜召房門前走過,腳下稍慢了些,聽屋裡頭毫無動靜,才輕聲回到房間?。
本想問他?些話,可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好問的,人平安回來就夠了。
……
鄔長?筠睡眠向來淺,前些年做賞金殺手,這兩年乾地下工作,警覺性一直很強。一大早,聽到隔壁房間?的開門聲,雖明顯輕聲輕腳的,但仍逃不過她?的耳朵。
杜召下樓了。
晨光熹微,屋裡還是暗的。
鄔長?筠翹首看一眼床尾沉睡的陳修原,悄悄起床,赤腳走了出?去。
她?小跑下樓梯,俯視著剛到一樓的杜召:「走了?」
男人回頭:「有事。」
「不吃個飯?」
「還早,你們?睡吧,別叫白解,讓他?多睡會?。」杜召看到她?光著腳,忽又?折回去,視線幾乎與人平齊,「又?不穿鞋。」
鄔長?筠搓了下腳:「那你忙去吧。」
杜召靜靜地盯著她?。
鄔長?筠從口袋摸出?個紅包塞到他?手裡:「給?你的。」
杜召捏著紅紙搖了搖:「多少錢啊?」
「買糖夠了。」鄔長?筠心裡暗笑,剛要轉身,被?人摟住腰,輕而易舉地提起來,落下兩層樓梯,踩在他?更涼的皮鞋上。緊接著,一個吻落下來,蓋在她?的額頭,暖得發燙,將她?渾身都?燃了一層火。
「飽了。」杜召又?把她?抱上去,轉過身,拍了下她?的屁股,「再睡會?去。」
鄔長?筠對這接連兩下很是不爽,回頭就要輕踹他?一腳,卻被?杜召及時摁下腿。
「再鬧小舅醒了。」他?眉飛色舞地瞧著她?,故意?問:「要是打起來,你護誰?」
鄔長?筠掌下用力,將他?推下一個臺階,淺淺蹙著眉:「幫他?打你。」
「那我得趕緊走,省得討打。」杜召笑著背過身,往樓下去,與她?揮揮手,「回見。」
……
一個多月,無論是地下工作還是公司事務都?耽擱太多,現下過著年,哪邊又?都?放了假。
杜召先去了趟嘉嘉珠寶行?與辜巖雲和居嘉卉報平安,再詳談此去南京各項事宜及他?們?近期留守滬江所?接觸的大小情報。
大過年的,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喜慶得很。
孩童拿著小鞭炮追逐打鬧,街兩邊的小商販攤挨著攤賣各式各樣新鮮的小玩意?,隔一段路便有舞獅、雜耍、拉洋片兒的,老百姓都?出?來湊熱鬧、趕年集,人山人海,小汽車都?難過。
杜召從珠寶行?出?來,路太堵,開了十分鐘,才往前不到五十米。
耀眼的光穿過透明玻璃鋪在他?的身上,杜召摸出?根煙點上,靜靜抽了會?,望著一派熱鬧的景象,真希望祖國寸土皆如此。
然此時有多少戰士能吃上一口熱騰騰的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