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保護好你,以後離得更遠了,你要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李香庭又拿出一個信封,「現在你的錢已經足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是封介紹信,以後想?出國,如?果沒有更好的去處,可以去找這個人,她是我好朋友,一個女畫家,中國人,開了家畫室和設計工作室,會招收學徒和助理,是個很熱情的大?姐姐。」
「好。」
「咖啡涼了,快喝吧。」
戚鳳陽沮喪地喝了一口,明?明?加夠了糖,怎麼還是這麼苦?
唇齒間儘是說不明?的酸澀,她忍下悲慟,對他笑道:「還記得第一次喝咖啡,是孟先?生調製的,沒加奶和糖,苦的我快吐出來,又不好意?思說,只能像咽藥一樣強忍著?嚥下去,他還一直問我好不好喝。」
李香庭跟著?笑了:「他這人頑皮,故意?的。」
「好久沒見他了。」
「你想?見,我約他出來,或者還像從前,去他店裡。」
「算了,還是不見了。」戚鳳陽望向玻璃窗外,入秋了,路邊的桐樹落下第一片葉,她極力剋制著?心中的酸楚與不捨,不敢注視他,只能看著?落葉強顏歡笑,「少爺,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吧。」
「好。」
……
戚鳳陽沒心情去花階陪舞了,再來,身上帶這麼多錢也不安全。
李香庭把她送回新?家,立在樓下等人上樓,才轉身離去。
他剛走到路口,聽到身後一聲呼喚。
「李香庭。」
他回頭看去,只見鄔長筠立在公?寓大?門外,手裡提了兩壺酒。
「喝兩杯嗎?」
兩人沒去家裡,也沒找個小店點些下酒菜,來到不遠處的河邊的長椅上坐著?。
秋水潺潺,月輝灑落在微漾的水面,如?萬點星辰。
一口酒入腹,暖暖的,可面板仍是冰涼。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收集那些?」
「不重要了。」
「你恨我嗎?」
李香庭搖搖頭:「我應該謝謝你,阻止了他的惡行,免去更多人受難。」
鄔長筠沒有與他直說自己?的身世,問道:「你二十二了吧?」
「還差兩個月。」
「我十九,那我就叫你聲哥哥吧。」
「好啊。」李香庭想?起了李香楹,「我妹妹,香楹,上次生日宴你見過,跟你一樣大?。」
「聽說她不見了。」
「和男朋友走了,可能是怕步我的後塵,雖然?我和阿陽清清白白,但也算個前車之鑑。」
「你不想?去找找她?」
「她一定是愛極了,才選擇拋棄家人和安定富裕的生活,好與不好,都該她自己?承受。」
「你是真看得開。」
「她不快樂的話?會回來的,快樂的話?,我又何必干涉她的幸福。」
鄔長筠靠著?硌人的椅背,靜靜注視身邊恬淡的男人,忽然?想?起初次見面時,站在戲院的桌上為自己?喝彩的那個爛漫的他。即便遭受這些,他仍溫柔如?水,只是眼中原本熾熱的光明?顯黯淡了,變得更加從容、成?熟。
「哥哥。」
「嗯。」
「我有點冷。」
李香庭脫去外套,蓋到她身上:「現在早晚溫度低,出門要多帶件衣服。」
鄔長筠攏了攏溫暖的衣服:「好。」她提起酒壺,與他的碰了一下:「你酒量好嗎?」
「不差,也不那麼好。」
「那看看我們兩誰先?醉。」
「我要是先?醉了,你可得把我扛回去。」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