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溫嶠盯著一長段文字思忖著。
這是她來到大學第一次參加攝影比賽,以往她的攝影作品偶爾發布在微博上,經常有人刷到她的作品覺得很寶藏就關注了。
所以她現在也是一個很小的攝影博主。
置頂的那條微博上面還標註著新手攝影,感謝喜歡多多指教之類的話。
鄭溫嶠想著,自己還在學習中,說不定能透過這次機會和學長學姐好好交流一下。
洗漱之後,鄭溫嶠盤起頭髮,坐在桌子前填寫電子報名錶。
現在時間不算早,寢室裡別的同學都去上早課,鄭溫嶠開啟窗戶。
花香夾雜著青草味的風撞進窗欞,帶著如蟬翼一般輕薄的冷氣,不會讓人覺得涼,滿滿的愜意感。
收拾好東西之後,鄭溫嶠隨手紮了一個馬尾辮,踩著運動鞋出了門。
她趕到a樓的時候剛好碰見下課買完粥走出來的白念。
鄭溫嶠站定一下,朝她揮揮手。
白念看到之後,雙手護著粥小步跑過來。
「酒醒了麼。」白念跑得有點急,頭頂一撮頭髮都跑亂了。
鄭溫嶠身高比白念高一點,幫她理了理頭髮,順勢接過她手裡的粥,像是撒嬌似的含笑道:「還差一點沒有醒,這不等著你的粥嘛。」
「貧嘴。」白念嗔怪一句。
兩人找了附近的學生食堂,早飯還有部分供應。
白念找食堂阿姨盛了幾個生煎端過來。
兩人面對面落座。
熱粥下肚,鄭溫嶠感覺空蕩蕩的胃舒服了很多。
兩人邊吃邊閒聊。
話題聊著聊著就說到攝影大賽的事情。
「這個我知道!」白念還咬著生煎,含糊道。
「聽說第一名還有獎金,不過據我打聽,前幾年比賽最後獲得特等獎的作品都是風景照。」
鄭溫嶠想起去年攝影社一開始招人的時候,好像還提了一句攝影大賽什麼的。
她當時專注地看著海報上學長學姐獲獎的作品,耳邊學長慷慨激昂的聲音幾乎沒怎麼聽進去。
現在想來,能有機會讓自己的作品站到一個更高更遠的平臺上,應該是很多逐夢人的所求。
也許應該盡全力試一試。
鄭溫嶠在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時間一晃到了週五。
鄭溫嶠書桌上的日曆本在接下來的每個週五都標註了記得去聽指導的課程。
上次學長說學校還請了一些有經驗和了解相關攝影知識的外校學生來講解。
或許也是給她的一次學習和討教的機會。
指尖從日曆上的「週五」字樣劃過,黑色簽字筆寫下的字跡透過紙的背面起了淡淡的凹痕。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的相機裡有這樣一張照片。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天的拍攝時間,也是週五。
下班人流量高峰,每一個人都步履匆匆地往車站走,人影一閃而過,看不真切。
在他們之中,兩個人影顯得格外特殊。
鄭溫嶠記得那是一個秋日的午後。
夕陽昏黃的光從地鐵站玻璃外面照進來,彷彿要把秋葉的黃,秋風的蕭瑟都要擠進來。
周圍的人走得很快,唯有一對年邁的夫婦走得有些費勁。
年過古稀的老爺爺正在給自己的老伴兒戴上帽子和圍巾。
布滿褶皺的手顫顫巍巍地從兜裡掏出一雙針織手套。
兩個手套之間用一根線相連。
老爺爺把一隻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另一隻套在握住的老伴兒的手上。
一根線,鬆散地纏繞在兩個人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