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燃在那一欄是否參加晚自習那一欄修改了很多次,最後還是改成了「是」。
他要參加晚自習。
鄭溫嶠看見他的選擇之後在自己那張報名錶上勾了「是」的選項。
報名錶交上去了,鄭溫嶠暗自鬆了口氣。
就是成績提不上去的焦躁和不想被人窺探的心事讓鄭溫嶠有些彷徨。
經常有這些時刻,眼前的一些磕絆和不順會懷疑自己曾經所選的沒一條路有沒有走到岔路上。
上天似乎看到了鄭溫嶠的糾結和徘徊,並沒有立刻反轉,而是讓她在學校組織的冬季運動會上光榮負傷。
當時鄭溫嶠選的是沙坑跳遠。
因為在平時,普通的練習並沒有沙坑。大家都是在平地上練習。
學校為了這次運動會租了一塊運動場。
等到檢錄之後,鄭溫嶠穿著縫上號碼的衣服準備比賽。
落到沙坑的時候,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腳腕狠狠戳了一下。
沙坑不比平地,跳上去要是沒有很好的收力和準備會落不穩。
頃刻間,冷汗就從她的額頭沁出來。
後來去醫院檢查,腳腕處軟組織挫傷,要靜養休息一個月左右。
許若安一邊扶著她上車一邊唸叨。
「都說了讓你小心,你看看你,非要用那麼大的勁。這下多疼啊。」
話說完似乎覺得還沒夠,又一個人嘟囔了一會。
「噗嗤。」鄭溫嶠一邊在媽媽的攙扶下單腳緩慢的移動,聽到媽媽的嘟囔沒忍住笑了一下。
笑這一聲像是點燃了許若安的引線。
「你這傻孩子還笑!你看看你這腳!還笑得出來嗎!」
許若安眉頭緊蹙,心疼地看著鄭溫嶠被紗布裹著的腳。
「許女士,安心啦!一個月後,你的女兒就會煥發新生,完好如初地站在你面前。」
鄭溫嶠語氣佯裝鄭重,手輕輕地拍了拍媽媽的後背。
「這下來的一個月,要體驗許女士的三百六十度全方面服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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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師知道了鄭溫嶠的情況之後,和許若安做了好多次的工作,表示讓鄭溫嶠多多休息。
學習和課程的事情,她會安排別的同學給她帶作業和發筆記。
許若安連連道謝。
文老師掛了電話之後,翻開自己之前讓同學們自己登記的電話號和住址冊。
在翻看的時候意外發現陳謹燃離鄭溫嶠家近,兩個住址之間只相差了一個衚衕。
而且兩個人還是同桌,捎帶作業應該還算方便。
文老師叫來陳謹燃,和他商量這件事情。
陳謹燃表示知道了,答應會把鄭溫嶠的作業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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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許若安還沒有回家,鄭溫嶠窩在座椅上整理筆記。
冬天的下午總是停留得很短,天黑的也早。
把黑夜的幕布一點點拉起,遮住轉瞬即逝的斜陽。
鄭溫嶠托腮看著紙上的筆記,紙上角落的地方,用鉛筆輕輕地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筆記清淺的好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當時的他也是這樣雲淡風輕的用一句話進行了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陳謹燃。很開心能夠來到三班。」
落音還在她心底反覆敲擊,餘音繞樑。
鄭溫嶠一直覺得自己既是幸運,又是不幸。
年少的時候從未感受過父愛,目睹過無數次母親眼角的淚花。
艷羨三口之家牽手的畫面。
也曾悔恨命運時光太過殘忍。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那種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