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手指幾次深深陷進衣物,又幾次失力半松。遲暮裡乾脆放手:「是啊,只要你遲孟京認為正確的,其他人不論付出任何代價都無所謂是吧。」
遲孟京笑而不語,彷彿這是對他的褒獎。坐回沙發為孩子沏一盞新茶。
水流嘩嘩啦啦,「是他先利用你,父親不過是替你討債。」
「」
遲暮裡拍開遲孟京遞來的茶,攙了一把牆面,奪門而出。
他想不明白,那些年他怎麼一點都沒發現。就因為他是beta嗎。
不,不不。人們早就提醒過他:沈朝汐資訊素粗糙,像是被多次標記過。
原來「被多次標記」幾個字,每個字都竟有千萬斤重。
他頓時想起五年前——似乎就是在那之後不久——沈朝汐忽然變得急需用大錢。難道難道是為了
「唔——」
胃酸湧上了喉管,灼燒他喉嚨劇痛。
月半灣風平浪靜,不遠的市區燈火通明,璀璨號逐漸靠岸。踩在隨波逐流的船板上,像每一步都踏在夢裡。有濕潤沿著顫抖的面部肌肉滑落,不知是冷汗,還是眼裡擠出的血。
他要見沈朝汐。
他有好多好多抱歉要告訴他。
他衝進船艙時,《燒》的招商會已經順利結束了。舞檯燈熄滅後放起了西洋古典樂,臺下順理成章作了社交酒池。與會者三兩成群,碰杯間不動聲色交換彼此的商業計劃。
大理石地面折射著斑駁光點,鋼琴旁,沈朝汐以編劇身份被四五個商業投資人簇擁包圍。
「最後電影呈現的視聽效果完全超過了我的預期」他單手持著高腳杯,掃視身邊每個alpha,暗示你們只要說服大老闆投資就能交換他的聯絡方式。
繼而笑著望向周汀:「周導也完成了自己導演風格的突破。恭喜周導。」
周汀接住他虛偽的笑容,露一道更虛偽的笑意:「哈哈。沈編呢,是我這幾年遇見的最有靈氣的編劇之一,目前他也是汀覺影視」
遲暮裡兩步推開周汀,扯住沈朝汐手腕,連人帶杯抓出了人群。
「?」沈朝汐眨了眨眼。
周遭人群也呆:「啊?」
「暮暮?」
遲暮裡回頭,聚光燈與船舷燈的黑暗夾縫,他紅了眼:「過來。我們聊聊。」
沈朝汐大概很久沒被他這樣注視了,一怔失神,高腳杯清脆落地,噪音刺耳。
周汀目送兩人拉拉扯扯跑出船艙,深蹙了眉頭。
「周導這?他?」
轉頭卻也不動聲色:「那位beta就是這次和我搭檔的主演。很年輕,對。是我們公司挖掘的新人演員。他本人也很努力,現在還想著和編劇討論劇本。稍等,接個重要電話。失陪。」
遲暮裡手勁好大,沈朝汐被他緊緊扣在掌心,想掙扎都掙扎不了。且步伐邁得又快又大,縱然被牽著走,沈朝汐得全力才能跟上。
「暮暮?」他輕聲喚。
遲暮裡不說話,悶頭牽著他往前,像要帶他徒步逃到天涯海角。
沈朝汐忽然憶起某處也走得很急,是魔法樂園他追趕一頭倉皇跑路的狗狗警察。遲暮裡這個人糾結得很,極容易鑽進自己的牛角尖。按理說穿著玩偶服馬拉松半個遊樂場,再怎麼樣也想通了。可還要沈朝汐哄。
然而今非昔比了沈朝汐。
你現在賣乖,他不會為你停下。他說不定是聽了遲孟京的說辭要把你丟進海里。
沈朝汐苦笑:
「你是不是醋我和alpha說話。」
「我在給《燒》拉投資呀。」
「算了。說的再多,你也不相信——」
遲暮裡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