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裡心被猛攥一下,悄悄鬆了搭在門鎖上的手。
天。你怎麼了,你不是平時洗澡都要反鎖嗎。
卸下球衣球褲,赤身走進水流下。擠了兩團不知品牌的洗髮液,雙手搓洗短髮時,雙眼沒有一刻離開那扇未鎖的門。
憑過往被沈朝汐圍堵索愛的經驗,他能猜到,oga幾乎一定會在流水聲響後鑽進他的淋浴噴頭下。
他都猜到了,可是他放棄了反鎖。所以不論發生了什麼,會發生什麼,都算他的錯。他縱容沈朝汐,不,他根本在慫恿沈朝汐。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比落在胸脯的每一顆水珠都擲地有聲。
本來就不足兩平米,噴頭還老舊,水流只能覆蓋遲暮裡跟前一點點面積。意味著沈朝汐闖進後,他們只能侷促擠在一起。
怎麼擠?
讓沈朝汐環上他的頸,踮起腳擁吻。讓他解開沈朝汐的發繩,手指揉進髮根與細嫩的頭皮,讓沈朝汐雙臂抵在面前這堵發灰的瓷磚牆上,聲色隨他d撞而發燙髮熱
水聲嘩啦嘩啦。
餵。冷靜點。沈朝汐訂的雙人房,是暗示沒有和你發生任何關係的興趣!
遲暮裡感覺自己好像條掙扎浮沉的落水狗,好不容易上岸,開始大口大口喘粗氣,還想甩走腦袋上的水珠。以及雜念。冷靜、冷靜,遲暮裡。你們還是高中生。
然而往下一看,玩意已經壓不住了。
連忙調低水溫:「我真是瘋了」
可手上加速洗得飛快,他想他打了一天籃球,身上必定汗漬淋漓。他得洗乾淨上身下身每個細節角落,趕在沈朝汐發現之前。
又慢下來。為什麼沈朝汐還沒有按下門把,還沒有推開毛玻璃門,還沒有闖進這間不足兩平米的浴室。
他總是被沈朝汐那股想把他撲住吃幹抹淨的火炙烤。怎麼現在,oga捨得矜持了起來。
心猿意馬洗完。他沒有換洗睡衣,當然也沒有內褲,只好掩耳盜鈴地穿回球褲,再披上外套禦寒。
「抱歉,多花了點時間。」
沈朝汐靠在床頭擺弄他的手機:「暮暮我手機欠費了。」
他在玩手機啊。遲暮裡有點小小的失落:「等下幫你充。」
「謝謝暮暮。」oga笑盈盈的目光燙在他喉結,順著殘存的水珠落進鎖骨,乘著胸脯中央的溝壑往下,是方方正正雕刻過的腹肌,再往下
beta連忙拉上外套拉鏈。生怕被看出自己真空。
沈朝汐歪了歪頭,笑得更曖昧:「你現在好像更失望了。」
遲暮裡脊樑發麻,他怎麼不知道沈朝汐意有所指。他竟然為oga沒有闖入浴室強行求他要他這件齷齪事失望得無以復加。
沈朝汐輕輕拉住他手指,放在唇邊:「好乾淨。想讓暮暮幫我。」
「?」他在說什麼,遲暮裡猛打激靈,「快、快去吧。」
躺進對方留下的身痕,聽浴室水流嘩啦嘩啦。手指撫平床單褶皺,餘溫卻燙得他不得不收手。
很難說是否錯覺,今夜的沈朝汐,格外陌生,卻也格外蠱惑,比月半灣直接上手摺騰他時還要蠱惑千萬倍。
而他的今夜,該怎麼熬。要不,主動一回?沈朝汐會不會也在等他主動?——不不不,想什麼呢,你們可是學生!
他熬煮著夜晚,熬煮得失神。水聲從嘈雜到寂靜也充耳不聞,唯獨沈朝汐喚他時,一瞬回神。
「好失望。」沈朝汐幽幽。
「恩?」
他第一次見沈朝汐放下了發,濕漉漉的散發落在肩頭,水珠倒映電視機熄屏燈暗暗幽藍。他想起了蝴蝶,泛著湛藍螢光的蝴蝶群,凌亂而隨意的撲閃翅膀。
「我以為你會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