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梯門自動合上。遲暮裡又把它按開。
「沈朝汐。」
「」
電梯門將要自動合上。遲暮裡一掌打在門框邊,阻止那道迫不及待的門:「你就不能稍微稍微體貼我一些嗎?我真的很累,這些天沒日沒夜交接工作你都不能讓我省點心。」
「」
「這麼多年都是我遷就你你能不能多多少少,也為我考慮一回?」
「」沈朝汐只是躺在冰冷地上,彷彿逼迫他就範。
「算了。」遲暮裡忍無可忍,扯住他的胳膊:「給我起來。和我去公司。」
柔軟冰冷的胳膊卻沒有回給他任何力氣,帶著沈朝汐整具身體摔了回去。
遲暮裡終於察覺了什麼:「沈朝汐?」
「」
「潮?」
「」
「潮?」
他終於捨得攔腰抱起他的oga,並在肌膚相貼的時刻發覺,沈潮汐鼻息與心跳都微弱得相當於無。
後來的事,司機記得比遲暮裡更清楚。一向好說話、好脾氣的副總如瘋了一般讓他把油門加到最大,疾馳最近的急診。
醫療裝置微弱嗡鳴,牆上掛鍾滴答作響,遲暮裡倚靠牆壁,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不久之前從外面抬進一個貨車司機,疲勞駕駛撞上國道廣告牌,不知生死,只留下滿地尚未清理的猙獰血漬讓他去猜。——他哪有時間管別人的死活。沈朝汐在急救室裡搶救,而他只能透過小窗窺探醫生和護士穿梭來去,試圖從他們口罩上的眼睛讀出情緒。然而他們都好冷靜,那是遲暮裡演不出的冷靜。
遲暮裡不敢再看,每根導管、每個機器顯示屏上的資料他都不敢細看。
如果沈朝汐因為他那通連篇廢話錯失了搶救時間,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朝汐你還在演戲對吧,求求你別這樣戲弄我。
「咔嚓。」
急救室大門重重敞開,湧出四五個醫護,一聲「準備推車」,護士快速把病床推出了急救室。遲暮裡連忙跟上,攀住床尾:「小潮、小潮!」
沈朝汐沒有半點睜眼回答他的預兆,他耳邊只有白大褂不斷地交流病情資訊。
「監測病人生命體徵」
「做氣管插管,保持通氣通暢」
「必須立刻轉院」
你演戲太過了,沈朝汐。他立即衝上去拉住醫生:「他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醫生對他露了個匪夷所思的表情:「什麼叫『怎麼會這麼嚴重』?他是重症ads啊!身上帶著這麼嚴重的病根子,不好好養生你還讓他熬夜喝酒。服了現在的小年輕!」
「轟隆。」
不知道什麼在耳邊炸開。讓他耳廓破碎,從耳蝸裡流出紅的黑的液,像血像淚。
「ads?腺性限行綜合症?」遲暮裡扯了扯嘴角,「搞錯了吧?怎麼、怎麼可能。」
醫生看他也無藥可救似地搖了搖頭:「你先別垮。冷靜一點。」
遲暮裡連續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讓自己情緒穩定,他攔住另一位看上去更好說話的護士:「護士,我是病人家屬,他情況怎麼樣?」
護士挑了挑眉:「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病人現在要立刻辦轉院。ads是性別罕見病,我們這邊急診資源不夠,得轉到oga專科醫院。這個病平時可以當慢性病養著,一旦發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轟。
這一次,幾乎把遲暮裡半邊腦袋都炸得血肉模糊。
遲暮裡穩定不了:「腺性限行綜合症我知道,是oga的腺體病。可是他為什麼、為什麼」按住唇,他在哆嗦,「會突然患上這麼可怕的病?」
「什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