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他還是這樣做了,他痛了便想讓她知曉。

一絲迷茫在孟君軻眼中劃過,但下一秒,她還是選擇拽著拓跋禹,像丟抹布一樣將他丟在了屋外。

如今雖逐漸入春,但仍舊倒春寒得厲害。尋常人僅著薄衫在外頭待上一日都受不住,更遑論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

這些時日為了照顧他的身子,孟君軻寢居內的炭火燒得比寒冬臘月時還要旺,拓跋禹幾乎都快要忘記寒冷的滋味。

但如今躺在冰冷的地上,寒風奚落地鑽進他的領口,拓跋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副身子竟如此畏寒。

努力想要撐起身子,他卻發覺自己連爬行的力氣都沒有。

只要她狠下心來不管他,或許今日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裡。

第19章 聯姻

明明連著好幾日都是大晴天,今夜卻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噼裡啪啦的雨水肆無忌憚地沖刷著世間萬物,很快便在地上匯聚成汩汩水流。

沒有孟君軻的首肯,帝姬府無人膽敢去管泡在雨地裡的拓跋禹。唯有金斑執著地趴在他身側,努力擋去一些風雨,但也一切也無濟於事,很快拓跋禹腹部的傷口便被泡得發白。

孟君軻就這樣坐在廊簷下靜靜看著他,看他生機逐漸流失,看他像花朵一樣慢慢枯萎——不,他不配當她的花,這朵花自己不要了。

她站起身來,眉眼淡漠吩咐道:「去將他拖回來,隨便找個廂房安置下。北魏求和使團今日便已抵達都城,在這個節骨眼,可不能讓我們的人質死了。」說罷頭也不回便轉身離去。

翌日便是北魏使團首次拜見南魏天子的日子。天子為了彰顯待客之禮,並非讓使團於早朝覲見,而是邀請他們直接參加午宴。

多年來,兩國從未有過大規模的正面摩擦,彼此間最大的衝突便是爭奪魏國。此次為了表達和談誠意,北魏甚至派出了他們的大皇子拓跋協——王后唯一的兒子,北魏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到底是北方男兒,那拓跋協亦是身材高大,在一眾朝臣中鶴立雞群。

只不過這張臉多少同拓跋禹有幾分相似,卻又遠不及拓跋禹丰神俊朗,是以孟君軻實在難以對他心生好感。

就在她這一個愣神的功夫,孟策已笑著迎了上去——畢竟昨日便是他迎接的使臣,兩人也算是有幾分相熟。

那拓跋大皇子本就聲如洪鐘,南辰王也是個聒噪的,兩人代表各自國家旁若無人、你來我往地攀談起來,動靜瞬間便壓過宴席的其他聲音,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陳瑾扯住孟君軻的衣角,暗暗著急,「殿下!這風頭都被孟策給出了!北魏來的是未來繼承人,理應由您接見才是,和那南辰王又有什麼關係啊?憑什麼話語權都被他給搶了!」

孟君軻不置可否,雙目冷淡地望向那兩個男人。

眾人靜靜地聽著他們客套寒暄,直到皇帝與皇后姍姍來遲,大家才將注意力轉移。

「都落座便是,不用如此拘謹。」天子笑著擺了擺手。

眾人依次落座,拓跋協注意到自己對面坐了個女人,即便知曉那是南魏唯一的帝姬,但他還是有些不虞,扭頭朝孟策問道:「南辰王,你怎地坐到後面去了?」

他作為北魏未來的繼承人,同等位置上坐的自然也應該是掌權者。在北魏,兄弟共妻的現象很常見,侄子和兒子幾乎沒什麼分別,因此在拓跋協心目中,南辰王才是順理成章的南魏繼承人。

他的聲音清晰可聞,一時間南魏眾朝臣尷尬至極,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惹得帝姬注意觸了黴頭。

果不其然,帝姬又哪裡是個能吃下暗虧的人。孟君軻佯裝訝異,對著拓跋協笑眯眯道:「大皇子難道不知道嗎?皆因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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