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的天旋地轉,林簡猝不及防,一把抓住了床頭的木欄,才不至於重心失衡栽到他臉上。
「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試試三十五歲的人臂力怎麼樣。」沈恪說話間拉下他的家居褲,怔了一下後,屈指輕彈,嗓音中染上一點含糊的笑痕,「順便再讓你徹底開心一下。」
說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林簡的後腰,身上的人脊柱一麻,霎時像前傾身過去。
「沈恪!」
眼下的畫面衝擊力太大,林簡在黑暗中瞥了一眼,只覺得自己此時臉燙得真的能滴出熱水來:「不用,你別——」
「不用?」沈恪笑聲微啞,伸手又彈了一下,問,「那你就一直這麼站著,半夜睡熟時翻身壓斷了怎麼辦?」
誰他媽能把這個壓斷啊,又不是纏腰上!
「你——」
「噓。」沈恪輕聲打斷他,溫聲安撫此時快要忍炸了的青年,「別出聲,你這公寓隔音可能不行。」
說完就很溫柔地垂下頭。
那一瞬間,林簡心底的浪濤澎湃成了一場滅頂的海嘯。
他正面坐在沈恪肩膀的位置上,甚至不敢低頭看一眼此時的情形。
那是……沈恪啊。
是他的小叔叔,更是從小到大,他仰之彌高的人。
現在竟然……
就算是在混亂狼狽的夢中,他都不敢夢這樣的場景。
林簡抓住床頭木欄的手指不斷收緊,死死咬著牙冠,不讓自己洩露半分聲音。
沈恪用極致的溫柔,撫慰包容著他所有的稜角和硬骨。
意識昏沉漂浮,林簡用最盡後的自制力和理智,才沒有讓自己在最後的時候胡來,但即便撤開得再如何及時,沈恪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沾染。
汗珠自林簡額前鬢邊成串滾落,砸下來,碎在沈恪的眉心眼尾,他怔怔地呆了片刻,而後才驚喘不定地俯身,想去吻他的唇。
「別。」沈恪卻稍稍偏頭避了一下,嗓音中的啞意愈發明顯,笑著說,「先讓我去漱口。」
說完就要將人從身上扶下去起身,但林簡卻沒動,看他兩秒,忽然揚開被子,整個人往下蜷過去。
沈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輕而易舉地將失力的人拽了回來,抽出床頭櫃上放著的紙巾,替他整理擦拭:「不用。」
「為什麼不用?」林簡過了很久氣息才平歇一些,看著沈恪問。
他剛才感受到了,動情的明明不只是他一個人。
「不用你做這些。」沈恪聲調中的波瀾褪去不少,平靜而和緩地回答。
「……只能你給我做,不可以我給你?」
「不是這個意思,別亂想。」沈恪笑了一聲,將用過的紙巾攥在手裡,準備去衛生間扔掉,「我只是……有點捨不得而已。」
其實是有很多的捨不得。
說完不等林簡再有動作,便從床上起身,到浴室重新刷牙漱口去了。
等他整理好折返回臥室,就見林簡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睡眠燈重新開啟,他躺在床上,很輕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恪。」
「怎麼了?」沈恪掀開被子,重新回到他身邊。
「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林簡看著他,目光澄淨又凝定,「也不用捨不得,我……對你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不願意的。」
這樣向人刨白心跡,對於林簡而言是一樣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說完,便移開目光,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而身邊的人靜了片刻,忽然笑了一聲,輕聲說:「好,我知道了。」
隨後,像是獎勵般的,俯身親在了他的唇珠上。
唇齒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