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珍這下更是震驚,「你竟然連腳趾甲都要他幫你剪?」
黃恩宜理不直氣也壯,「我自己剪不到,我的老腰彎不下去。」
黎珍翻白眼,「你倒是會裝模作樣。」
黃東鎮跟在黎珍身後,也要去書房拿他上次放的儲物箱,好裝珍珠米。路過客廳,黃東鎮誇張地撇著嘴,一臉鄙夷。
黃恩宜看得懂黃東鎮的表情,她明白她的親生父母此時正在無情嘲笑她,笑她二十好幾的人了,還要裝出一副柔弱嬌嫩不能自理的模樣。她其實也不是故意偽裝的,只是在韋柯面前,她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這樣。
她不滿地嘀咕,「媽討厭,爸更討厭。」
韋柯笑著,覺得他們的相處還挺新奇。他替黃恩宜剪掉了小腳趾的指甲,「我去拿指甲油,就在梳妝檯的抽屜裡?」
「嗯。」黃恩宜先應和,細想覺得不合適。她本來想讓韋柯幫忙塗指甲油的,雖然技術不好但是過程好玩。只是現在她沒了這個膽量。她補充一句,「你拿來我自己塗吧,不然我怕珍妮看不慣,會殺了我。」
韋柯凡事聽從黃恩宜的安排。他放好了指甲刀,拿來了指甲油。「不知道你要哪個顏色,就都給你拿來了。」韋柯囑咐黃恩宜,「我去給他們幫忙,有什麼你記得叫我。」
「嗯。」黃恩宜把韋柯拿來的五瓶指甲油放到茶几角落,排成一排,抬起右腳搭在小圓凳上,開始搗鼓她的腳趾甲。
韋柯去到了生活陽臺。
黎珍正在晾衣服,韋柯才想起他們早前洗的一缸衣服忘了晾曬。他從櫃子上拿出了更多的衣架,同黎珍一道取出衣服,抖動晾曬。
黎珍把衣架固定到晾衣杆上,質問道,「黃恩宜呢?把她叫來一起做事。」
韋柯想要拿過晾衣杆,被黎珍拒絕,他於是負責撫平衣服,再遞給黎珍,「恩宜剛做了手術,讓她多休息一下。」
黎珍埋怨,「她是近視手術,不是骨折手術。」黎珍把衣服掛上晾衣杆,碎碎念,「她已經夠懶的了,你還把她慣得更懶。」
韋柯抱起了已經晾乾的衣物,「其實恩宜很勤快的。」
黎珍笑道,「得了吧,我還不瞭解她?」黎珍壓低聲音,提醒韋柯,「你可別太遷就她,不然可有得你受的。」
韋柯暗想,黃恩宜給的折磨,他可不是沒受過。他只是笑著,沒接話。他把衣物對摺,跟隨黎珍走出陽臺。
黎珍去了廚房,韋柯回到臥室,各自忙碌。
棕色花瓶裡桔梗開放,光影流動之後,花瓣融入陽光,單薄清新。
黃恩宜在客廳,精心塗完了指甲油,張開腳趾等著指甲風乾。黃東鎮站在餐桌旁,試圖從滿桌繁多的購物袋裡找到幾根新鮮絲瓜。
父女倆之間相隔一株龜背葉。
黃恩宜打算收拾桌面,抱著一堆指甲油正要撤離,卻是由於不小心,小腿肚刮到了沙發轉角。那本是柔軟的沙發,因為天熱,黎珍給鋪上了一層竹涼蓆。涼蓆轉角堅硬鋒利,在黃恩宜的小腿肚上劃出一條傷口,白皙的面板冒出一道血紅。
黃恩宜埋頭,看著腿上鮮艷的血色,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怎麼辦?流血了,有印子。」
黃東鎮趕來觀察情況,滿臉驚恐,「喔唷!得趕緊拿給韋柯看,不然待會兒就痊癒了!」
黃恩宜一下被氣笑了,攥緊拳頭,憤恨地瞪著黃東鎮,「你這小老頭……還挺潮,知道這個梗。」
韋柯耳朵好,隔著一段距離也能聽見他們說起他的名字。他從臥室走出來,詢問道,「怎麼了?」
黃東鎮手拎一袋絲瓜,抬起下巴,「你媳婦被劃傷了,叫你給包紮一下。」說罷瀟灑離開。
黃恩宜被黃東鎮調侃得面頰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