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爺爺笑了幾聲,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眼神又暗淡下去。
他從茶桌抽屜中拿出了一個木盒子,木盒子裡裝厚厚幾沓畫著同一個漂亮女人的紙張。
方爺爺一一將紙張發給兩人。
「要是你們看到過跟她長得很像一定要聯絡我,拜託了。」
阮可可接過,上面用黑白色印著穿著長袍的漂亮女人。
「這是?」
方爺爺撫了撫畫中笑得溫柔的女子,「這是我的妻子,王琴,52年前她在這個村莊裡失蹤了,她失蹤的那天穿著的就是這身我送給她的素藍色長裙,沒想到人一去……」
方爺爺剩餘的話語化作壺中蒸騰的水汽消散在嘆息中。
後來方爺爺突然不舒服被八爪魚送到房間裡休息。
走之前阮可可忍不住問道:「方爺爺的妻子」
八爪魚知道他的未盡之意,長嘆一聲,「大概已經死了吧。那時候正是□□,死的不勝數,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村子裡突然消失,飯都吃不飽村裡的人哪有閒心管一個走丟的女人呢,周圍人都勸他別找了,他偏偏要找,一找就找到了現在。」
阮可可一哽,想起方爺爺提到自己妻子時幸福的模樣,心裡泛起陣陣難受。
厚厚的一沓紙,一定是找了很久。
53年了都沒有放棄,難以想像他靠什麼堅守下來的。
阮可可甚至不敢想像要是越楚突然失蹤了,他會有多崩潰,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這層陰影。
八爪魚察覺到阮可可的不對勁,立馬安慰道:「你看我爺爺現在不是過得還挺好嘛,早上固定起來聽會歌,打幾套太極拳,身體健健康康,過得比逍遙得很。」
「欸對了,山頂有個山神廟,很靈的一個廟子,風景不錯,你和你老公可以去看看。」
八爪魚試圖轉移著阮可可的注意力。
阮可可應了一聲,明顯還是沉浸在方爺爺和他妻子的悲劇中。八爪魚嘆了嘆氣。
都說搞藝術的心思敏感,平日裡見著阮可可呆呆的遲鈍的模樣,月兮兮欺負到他頭上了都沒有八爪魚這個局外人生氣,還以為他是搞藝術中的特例,今天見著才發現並不是,他只是對在意的人和事敏感,為他們共情,替他們傷心。
「出來旅遊開心一點,這座小鎮雖說在外頭名氣不是很高,但是風景和溫泉還是數一數二,好好玩哈!」
去藥房拿藥回來的越楚把阮可可領走,越楚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藥是方爺爺給阮可可開的,缺乏鍛鍊加上作息不規律體比較虛,有些小毛病,藥量開的不大,重在調理以及警示作用。
跟八爪魚告別,阮可可主動牽上了越楚的手。
「越楚哥哥…你說方爺爺能找到她的妻子嗎…」
阮可可說完便覺得自己的問題無趣,他和他的妻子大機率已經陰陽相隔,再也見不到找不著。
阮可可第一次希望自己怕來又怕的鬼魂真的能存在於世界之中,存在著能夠溝通著陰陽兩界的通靈師,能讓兩人能再見一面。
越楚突然說了一句無厘頭的話,「你想嗎?」
阮可可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想啊。」
「那就可以。」
阮可可嘟囔,「光我想又起不了作用,你就會哄著我……」
越楚無奈,別說讓一個活人見到鬼了,就算鬼已經投胎了他也能拉上來給他看看。
越楚淡淡地說道:「沒有哄著你。」
「牛眼淚抹眼可見鬼。」
「牛眼淚?」
阮可可倒是聽過傳聞裡說過牛眼淚可見鬼,不過都將這個傳聞當流言來看,越楚說什麼都有他的依據,阮可可沒多懷疑「牛眼淚」見鬼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