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辭搖了搖頭,「太傅放心,皇上膝下就太子一個健康皇子,頂多就是厭太子一時,不會廢太子的。」
畢竟這皇位,皇帝總不能交到別人兒子手頭吧?
至於三皇子……他能不能活得過皇帝都不一定。
聞言,陳遠道苦笑一聲,「丞相有所不知,三皇子他其實沒病。若皇帝厭了太子,三皇子趁勢而起……」
嗯?
嗯嗯嗯???
蕭雲辭眉尾高高挑起,「三皇子沒病?他不是病得都無法上朝嗎?」
「假的。」
陳遠道嘆息道:「莊嬪和三皇子,都是裝的。三皇子健康得很,只怕不日就要參政了。」
怎麼還有個三皇子?
那桑清九想登基豈不是難上加難……
等等,他幹嘛要想這個,他才不是關心桑清九!
「你怎麼知道三皇子是裝的?」蕭雲辭又問。
「莊嬪之父,對太子出手了。而且眾人傳聞說三皇子體弱多病,可實際上,太子在宮中的眼線還傳出三皇子實際在習武的訊息。」
這麼說,三皇子的身體沒問題,即將踏入皇位之爭咯?
嘖
那接下來,三方力量搶皇位,還不得把狗腦子都打出來?
蕭雲辭想著,面上裝著平淡道:「眼下太子多動多錯,還請太傅勸告太子,近來安分守己些,免得再招皇上的眼。」
「這是自然。」
陳遠道輕聲應著。
兩人又嘀嘀咕咕商量好一陣,蕭雲辭還提議讓桑清元記得去拉攏武將們,若有個什麼萬一,就直接反了。
聞言,陳遠道朗笑兩聲,「丞相放心,殿下也不是全無準備。武將,殿下不缺的。」
看著陳遠道自信的表情,蕭雲辭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忍不住多叮囑了兩句,隨後才說起別的事來。
還沒商量完,丞相府的小廝就趕來,低聲給蕭雲辭說桑清九在府上的事。
他愣了愣,而後朝陳遠道一頷首,「陳太傅,本官府上來了貴客,就先告辭了。」
「丞相慢走。」
陳遠道一路把蕭雲辭送到門口,眼看著他離開,眼神才逐漸晦澀起來。
蕭雲辭
頗得聖心的蕭丞相,為何會在太子危難關頭轉投太子?
莫不是真如他所說的,欲雪中送炭嗎?
還是他另有謀算呢?
陳遠道嘆息著,預備什麼時候進宮去找桑清元一趟。
而那頭,蕭雲辭才緊趕慢趕回到丞相府。
進府後,就瞧見桑清九躺在椅子上,桌上泡著她喜愛的君山銀針,擺著她喜歡吃的茶酥糕,手頭捧著一本他上次沒讀完的《治河策》。
那悠然自得的樣子,讓蕭雲辭急切的腳步逐漸和緩,甚至一顆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
陽光下,那張白皙美艷的臉格外耀眼。
「回來了?」
桑清九抬眸笑著問了句。
那一瞬間,好似時光忽而拉回到很久很久之前。
在那個被土牆圍起的、貧窮的茅草屋裡,不忙時,他娘也總愛躺在椅子上教他認字讀書。
他娘是天之嬌女,父親死後被逐出宗族,無奈之下嫁給一貧寒農人保全母子性命時,也不曾怨天尤人過,只叫他好好讀書,為國盡忠。
他繼父雖是窮苦人家,可為人能幹,待他娘也極好。若非實在忙不過來,輕易不會叫他娘幹活兒。
那時的風,一如此時般溫和。
繼父忙完回家來時,娘聽著聲兒便會回頭一笑,柔聲的招呼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