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柏遇化為飛灰的狀態一遍一遍地重播,高空彈跳的那天柏遇給自己告白的場面也一遍一遍地重播,他的心也跟著這些場景反反覆覆地被揪起來。
幸好還要去d市。
幸好還有事情可以忙!
不管前面等著自己是的什麼牛鬼蛇神,是一場單純的祭祀還是柏遇給自己準備的下一個麼蛾子或者「巧合」,林遴都不想去思考了。
他現在只想有點事情做,把腦海中關於柏遇的雜念統統擠走。
收拾行李,趕赴機場,安檢,準備登機……忙忙碌碌一整個上午,直到坐在候機室中,腦子還是無法剋制地反覆閃回著跟柏遇有關的事。
他控制不住地開啟手機,順著沒有點開提示的訊息列表一個一個看下去。
沒有柏遇的訊息。
或許這位全知全能的神明正在某個高度「俯瞰」著我?林遴猜測道。
隨即,他又在心裡嘲笑著自己自作多情。
候機室的一側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過玻璃窗能夠看到停機坪和機場外灰濛濛的天色。
林遴推著行李箱來到落地窗邊。今天的天氣很不好,天上覆著一層不漏空隙的烏雲,遮擋住了所有的陽光。明明是中午,天色卻黯淡得像是要入夜一樣。
他側身靠在玻璃牆面上,漠然看著遠處的飛機一架架起飛,降落。
就這樣發了不知道多久的呆,一隻灰撲撲的鴿子突然扇扇翅膀,停在了玻璃窗外連線著上下兩塊玻璃的四指寬金屬架上。
林遴一愣。
那隻灰鴿子似乎是跟鴿群走散了,孤零零地停在這不上不下的地方。
它好像不太想得明白麵前明明一片透明卻為什麼卻不能穿過去,用小腦袋重重地撞了兩三次,總算學乖了,縮著脖子可憐兮兮地躲在原地。
林遴看著這隻玻璃窗外的鴿子,覺得它就像是他自己一樣,已經與原有的世界走失,糊裡糊塗地在未知的全新世界裡亂撞。
他蹲下身,看著那隻縮著脖子的灰鴿子,用食指指腹貼在了玻璃上,隔空摸了摸鴿子的腦袋。
鴿子並沒有受驚飛走,相反,它好像也能感知到玻璃窗內這個人類的感情一樣,伸著脖子,用毛絨絨的腦袋隔著玻璃與林遴的手指貼在一起。
林遴有些驚訝,隨即淺淺勾了勾嘴角,心裡因為一隻小動物的舉動感到了一絲慰藉。
很快便到了該登機的時候,林遴手指輕輕點點玻璃牆跟鴿子告別,拖著行李箱登上飛機。
等到坐在位置上扣好安全帶之後,林遴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為了保證飛機的起降安全,飛機場都有專業的驅鳥設施。剛才怎麼會有一隻鴿子正好停在自己所在的玻璃窗外呢?
難道又是柏遇乾的?
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疑神疑鬼地將所有東西強行和柏遇扯上關係,林遴抿緊了唇線。
今天一整天,他沒有再收到柏遇發來的任何訊息,也沒有接到柏遇打來的任何電話。在昨晚的衝突之後,柏遇這個人突然從他的世界裡蒸發了。
作為一個普通人類,他無法對這個主導了一切的神明採取任何的辦法,也沒有任何途徑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不管柏遇是抱著愚弄他的想法也好,還是真的有一些喜歡過他也罷,又或者像是之前那個吃掉a國公主的神明一樣將他看成了獵物,都由不得林遴做主。
難過和痛苦慢慢平復下來之後,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原本非常懸殊的社會地位就已經讓林遴惶恐徘徊。而現在,他和柏遇已經到了跨越生物類別的程度!
那個神明,可以肆意捏造他的世界,改變他的生活,支配他的人生……擁有這種這種可怕的移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