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紀錦書也沒去辦理什麼退房手續,大概是長租的,徑直去車庫提車,載著徐涉來到一處酒家門前。
今日陽光明媚,下車時,外面溫度正好,光線溫柔。一邁腳,便可踏上遍地晨光。
古色古香的建築,安靜地坐落於舊城區,被民宅包裹著,看上去頗有些年頭。酒店大堂內熙熙攘攘,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阿公、阿婆,點上一盅兩件,便可消磨大半日時光。
紀錦書徑直向二樓走去,這裡都是四人小方桌,環境相較樓下清幽、典雅了不少,卻也是座無虛席,但一處觀景臺旁的小桌卻難得空閒著,也不見有人過來坐。
紀錦書上樓後,跟一位經理模樣打扮的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用粵語打起招呼。經理立刻走過來迎接,笑容熱情,也同樣用粵語跟紀錦書熱絡地攀談起來。
徐涉站在旁邊,一句都聽不懂,只能茫然地看向四周,想看看別人都吃些什麼。
片刻後,經理將他們引到那張觀景臺旁的小桌上,並用流利的普通話問徐涉道。
“徐先生,您好。您平日裡喜歡飲什麼茶?店裡的普洱、單樅和大紅袍,比較受歡迎。”
徐涉用眼睛四處搜尋著,企圖尋找選單,卻什麼都沒看見,只好說道。
“都可以,我什麼都能喝。”
紀錦書說道:“單樅吧。超點、特點、大點每種各來三樣,但一定要有燕窩蛋撻喔。我大哥是不是存了一罈紹興酒在這裡?拿上來,我也要喝一點。”
經理笑眯眯地應下,離開下單去了。徐涉小聲問道。
“你是這裡的貴賓麼?”
看店面的裝修,尤其還有燕窩蛋撻這種高階貨,他直覺這裡的消費不會便宜。
紀錦書說道:“我大哥偶爾會在這邊宴請外地來的客人,但我們自家人是不常來吃的。家裡的廚師會做點心,我們平時就在家裡吃,不耐煩跟別人擠來擠去搶位置。”
服務員送來茶水,紀錦書擺擺手,示意不用對方服務,他親自燒水、沏茶,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流暢又優美,他本人也彷彿一件藝術品般,那種高貴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徐涉接過對方遞來的杯子,小心地抿了口茶水,茶水甘冽,清香直衝咽喉。他又問道。
“我聽說,你是香港人?你家裡是香港富商,還是華僑?”
紀錦書似乎不太願意談及個人家事與隱私,他挑起一邊唇笑了笑,反問道。
“那你呢?河北哪裡人。你的簡歷我倒是有看過,但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講。”
徐涉也不隱瞞,說道:“我是河北一個小城市裡面的,你可能都沒聽說過。大學是在上海讀的,實習也在那邊。畢業後一直在北京工作,直到現在跳槽到廣州這邊來。”
“你們那邊是不是獨生子非常多?”
“對……”徐涉猶豫了一下,笑了笑,繼續說道:“反正跟我同齡的,基本上都是獨生子女。我也是上大學後才知道,南方有不少多子女家庭,而且有點那個……嗯,你懂得。”
紀錦書笑道:“我懂!我是家裡最小的,上面有五個哥哥姐姐,我是老六。”
徐涉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他對紀家豪有哥哥這種事並不意外,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他很想問問具體情況,卻又不敢隨便打探老闆的隱私,只得強忍好奇。
紀錦書又問道:“聽說獨生子女都很受父母寵愛,是不是真的啊?”
徐涉想了想,有些尷尬地說道:“……應該,是的吧?我家不富裕,但父母對我很好,我打心底感激他們。現在我拼命賺錢,就是想要報答他們的恩情。”
紀錦書覺察到徐涉似乎有難言之隱,點點頭,抿了口茶水,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