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型的男胎來。偏偏今兒早晨,三姨娘的老子娘進城來,想給未出生的小外孫送廟裡請的平安符,恰恰碰上。見女兒氣若游絲面如金紙地躺在床上,楊家一副息事寧人,不予追究的模樣,頓時就不幹了。
這才在門口吵了開來。
英姐兒與亦珍聽得目瞪口呆。
三姨娘好好的,忽然落了胎,這聽著便疑點重重,偏偏那樣重視子嗣,想再要個兒子的楊老爺卻不打算追究……兩個女孩兒對望一眼,心道這裡頭不定有什麼說不得的*。
揮手叫軟羅退下,英姐兒沉默良久,才緩慢而堅定地對亦珍道:“我將來不嫁人,就陪在母親身邊,給她養老送終。”
“英姐兒……”亦珍不知道說什麼勸她好。
老話說得再正確不過: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女子遇人不淑,較之男子走錯了路,下場更加不堪。男人尚且可以揮揮手,道一聲“浪子回頭金不換”,從此甩脫過往,人人稱道,女子卻不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一生竟不能為自己做一回主,樁樁件件都由人擺佈,不能自己。若父慈夫善子孝也就罷了,假使不,人生豈止“悽苦”二字可以形容?
“你看那些男人三妻四妾,他自己快活了,可最後吃苦的,卻都是女人。”英姐兒聲音低沉,帶著說不出的痛恨意味。
亦珍想起關於英姐兒她爹的那些傳言來,心知她自感身世,這時終於尋了出口,將心底的怨恨宣洩出來罷了。遂順著她的話頭安慰英姐兒,“這世上既有負心薄倖始亂終棄之輩,也不乏堅貞不移深情不悔之人,倒不能一竿子都打死了。只是將來要擦亮了眼睛,不能光看表面風光。”
英姐兒曉得亦珍心地善良,這是變著法兒的開解她呢,只不過兩個女孩子到底沒了說話的心思,又閒聊兩句,亦珍便從顧娘子家告辭出來,回了自己家中。
湯媽媽也在同曹氏說楊家這事。
“外頭都傳遍了,不知誰請了里正來,總要先將那老兩口安撫下來再說。堵著楊家的門口,哭天喊地的也不是個事兒。”
曹氏嘆息一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楊家的寶哥兒才中了舉人,想不到家中就出了這樣的事,還搞得街坊四鄰人盡皆知,少不得對湯媽媽道:“真是福兮禍所伏啊。”
“楊老爺從頭到尾都不曾露面,聽下人說是犯了頭風,早晨便沒起來。裡裡外外悉數由楊夫人獨立支撐,又是請大夫,又與那老兩□涉,又要管束下人,也實在是不容易。”
曹氏聞言,唸了聲“阿彌陀佛”,出了這種事,他們也不好前去打擾,只盼著那孩子早早超度了,下次投個好人家。
這時候亦珍回來,曹氏與湯媽媽默契地不再談論此事。
外頭又擾攘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安靜下來,想是里正的勸說起了作用,亦或是許了那老兩口什麼好處,最後總算是太平了。
晚上,亦珍睡在床上,望著床上承塵,久久不能成眠。
作者有話要說:啊,抱歉今天睡了個難得的懶覺,這麼晚才來更新~
想到過不一會都要吃午飯了,有少少罪惡感~
☆、60第五十九章一腔心事(2)
次日亦珍帶了招娣,與丁娘子一道,往衙門與陶五會和,遞交了買賣房屋的契書,在衙門裡立契存證,交接了房契鑰匙,亦珍付了餘下的那一百五十兩銀子,這事兒便算辦成了。
陶五趕著要去碼頭登船北上,只略客氣了兩句,就告辭而去。
亦珍將房契小心翼翼地摺好,裝在荷包裡貼身存放,這才安下心來。總算中間沒有橫生枝節,有陶五的親友鄰里出來反對,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
丁娘子笑吟吟地望著亦珍,“恭喜餘家小娘子了。”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