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幾句,一時尋不著話題,脫口問:“適才聽人說叫‘心太軟’的吃食,也來一份罷。”
亦珍微笑,“今日的已經都賣完了,客官若是想吃,明日單給您留一筒。”
“那在下先謝謝姑娘了。”方稚桐眼睛一亮。
亦珍卻已經出了亭子。
方稚桐一盞酸梅湯喝完,這才慢條斯理帶著奉墨往謝府去。
到了謝府,下人引了主僕二人進了謝停雲的書房,霍昭已然先方稚桐一步到了,查公子還沒來。
奉墨被領到隔壁次間裡,與霍昭的書僮在一處。
“方賢弟請坐,看茶。”書房中,謝停雲不知是悶在家中久了,還是怎的,整個人散發出鬱悶的氣息。
“謝兄這是這麼了?”方稚桐看向霍昭。
霍昭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表示他也並不知情。
謝停雲幽幽嘆了一口氣,雙手交疊放在書桌上,一頭歪在手臂上,“祖母打算給我說一門親事。”
方稚桐與霍昭面面相覷。
這不是好事麼?
謝停雲輕喟。
“我知道祖母的心思……”祖母想讓他早日成親,也好儘早為謝家留下一滴血脈。可他功不成名不就的,身子骨又不好,這時候成親,豈不是害了人家?
再說,若不是自己喜歡的,娶回家來,兩兩相對無言,又有什麼趣味?
霍昭已是定了親的,吉日都已經選好了,只等今科秋試榜上有名,就將婚事辦了,取個雙喜臨門的好彩頭。在他看來,成親乃是天經地義、水到渠成之事,如何會一副鬱悶到極點的樣子?
霍昭理解不能。
方稚桐卻是能理會得謝停雲的心理的。
謝停雲本就從小身子弱,性格文靜內向,有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與人說起。又因謝老夫人寶貝他寶貝得緊,他素來少與人接觸,要不是在東海翁處習字,結識了他們三個,大抵朋友也沒有幾個。
他一定想多看看外頭的世界,體會季節交替,人情冷暖。
可是謝老夫人卻樁樁件件都替他打算好,並不給他自主的權利。這親事,恐怕也沒有他置喙的餘地。如此盲婚啞嫁,取個寡淡無趣的,或者霸道潑辣的,以謝停雲的性格,兩人相看兩相厭,卻要綁在一起生活下去,無疑是極痛苦的。
“謝兄若實在不喜,小弟以為,還是要同謝老夫人明說了的好。畢竟謝老夫人極疼愛於你,終究還是要考慮你的心情的。與其將來怨懟,弗如現在就說開了。”
謝停雲抬起眼來,“這行麼?”
方稚桐一笑,“你不試一試,怎知不行?”
霍昭卻覺得有些不妥,“方賢弟莫要胡說。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們說三道四的道理?”
方稚桐也知道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到底娶回家來是要過一輩子的,若娶了一個性子扭擰,脾氣霸道的,往後白天黑夜常相見,心裡不舒坦的,還不是自己麼?
倘使能娶個情投意合的回來那是最後,再不濟,也得知道對方是否品性嫻雅端良。
謝停雲卻直起身來,“方賢弟說得有理。”
“什麼有理無理的?”查公子恰在此時一敲書房的門,走了進來,一邊抬手抹汗,一邊問。
霍昭便將剛才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查公子聽罷,用摺扇一敲手心,“我當什麼事!這有何難?!”
書房內其餘三人俱將目光投向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查公子。
查公子很是得意,“謝賢弟晚上恭恭敬敬到老夫人屋裡吃飯,吃過飯,趁老夫人心情正好,只消說未有功名,不思兒女之事。但也知道祖母年事已高,所以願尋一個溫婉賢良的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