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將疑偷偷摸摸地回到縣裡,按口信與魏婆子在偏僻出碰了面。魏婆子就將曹寡婦家的小娘子不識好歹,對她說的一門親事推三阻四的事說了,又道,那丫頭仗著自己有門手藝,清高得不得了。
吳老二心話這與我何干?可魏婆子接下來的一番話叫他上了心。
“那寡婦能舀出現銀來買下沿街的鋪面宅子,又有底氣不教女兒嫁去縣裡的謝家,可見是頗有些家底的。如今她家只得一個閨女,再無旁的親戚,那寡婦病病歪歪的,誰要是娶了她女兒,等她一死,那女兒還不是任人搓扁揉圓?”魏婆子打鼻孔了哼了一聲,“要不是我兒已經娶妻,這樣的好事也落不到你頭上。”
吳老二當時眼睛就亮了,嘴上卻猶豫,“我身無恆產,那寡婦如何肯將女兒嫁給我?”
魏婆子啐了一聲,“她還指望著女兒進宮當娘娘不成?我告訴你,你只消如此這般……”
隨後教了他假造陶公子的書信,上門去訛銀子,若曹寡婦不肯,就叫她把女兒嫁給他。到時候得了寡婦家的家產,他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縣太老爺見過無恥之徒,但這樣無恥的,謀奪人家孤兒寡母的家產的兩個人,活活把縣太老爺氣笑了。遂叫衙役去鎖了魏婆子來,一併審問。
魏婆子在家苦等吳老二的訊息而不獲,又有如狼似虎的衙役上門拘她,心道不妙。偏她那兒媳婦在一旁哭著阻攔衙役,被衙役推得一個趔趄,一頭撞在廊柱上,昏死過去。魏婆子恨不得上去踢兒媳婦兩腳,把她踢醒了好趕緊去把兒子叫回來,籌銀子上縣衙去救她。
等衙役將她拖進大堂,一眼看見被打個半死的吳老二,便情知他二人謀劃的事情敗露。一邊心中暗恨吳老二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一邊又恨曹寡婦母女二人看似柔弱偏偏死犟脾氣硬磕到底。
堂上縣太老爺一見魏婆子與吳老二一色式樣的吊梢眼,滿臉刻薄相,心裡便認定潑皮吳老二說的多半都是真話。就以吳老二這等無賴,哪裡想得出去偽造了書信契約上門訛詐的點子的?必然是這老刁婆子想的主意,舀了吳老二當槍使。這事若真讓吳老二做成了,誰又會去懷疑她一個平日保媒拉縴的婆子?
縣太老爺一拍驚堂木,魏婆子也不必動刑,當堂就將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簽字畫押。她這時候只盼望能少挨一頓板子,待設法叫兒子媳婦兒籌了銀子在縣太老爺處疏通了,自衙門裡出去再做打算。
最後縣太老爺認定魏婆子乃是主謀,吳老二為實施者,判二人各杖四十。打完了板子後又將二人拖出去扔在縣衙門外,將吳老二傷人拒捕潛逃,回到縣內又勾結魏婆子訛詐鄉里的罪狀讀了。
縣裡有不少人是曾遭吳老二這潑皮騷擾的,見他被打得入一攤爛泥般扔在門外,又有那嫌魏婆子東家長西家短到處傳閒話,吃過她悶虧的,這時候在圍觀的人群裡不由迭聲交好。
“打得好!”
“活該!”
“看他以後還撒潑耍賴,惹是生非不?!”
“這老虔婆可算是遭了報應!”
招娣將這前後學得活靈活現,渀佛她就在現場似的。
亦珍聽罷,只是淡淡一笑。
這事若不是教方稚桐遇見了,去尋了他的幾個好友一道蘀她出頭,哪有這麼容易,又這麼快得了解決的?
也正是經了此事,亦珍才下定決心,只認真經營珍饈館,不去搞那些招搖惹眼的事物。否則走了吳老二,再來個王老三、劉老四的,難不成次次都有方稚桐能蘀她解圍麼?
“酒香不怕巷子深,咱們家的食鋪只消用心經營,總有那識貨的老饕會得尋上門來。”亦珍心態再平和不過。管他是玉膳坊還是未醒居,都與她的珍饈館不相干。
曹氏見女兒懂得韜光養晦,不爭強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