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邊走邊說。」蘇寒山轉身開啟車門,坐到駕駛位立刻發動車輛。
蘇寒山可見真的著急,連單位給他配的車都開上了。
他是個有原則的人,平時上下班都不開給配的車,交通方面還不如開拖拉機的蘇慢,他只騎腳踏車。這下倒好,看來是豁出去了。
蘇慢趕緊鑽進車裡,搖下車窗叮囑蘇浪說:「我這一去不知道要耽擱多久,你明天找個礦工跟你一起看礦場。」
蘇浪只恨礦場離不開人,要不他也跟著去,他連連答應:「你就放心吧。」
他話音未落,車輛已經開出了十幾米遠。
「爸,存摺,我回家取存摺。」蘇慢說。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救曲遠行的命。
取來存摺,車子駛上大路,車速極快,天就快全黑,微弱的光亮中,蘇慢只覺得車窗外的房屋、樹木、農田不停後退。
看蘇寒山沉著冷靜,蘇慢問:「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曲淑平跟他說了什麼,給他氣得血壓飆升才發病,蘇向東到四合院的時候,看他剛好倒下,緊急送到醫院搶救,醫生說能搶救回來的可能性非常小。」
蘇慢的大腦嗡的一下,幾乎不能思考,曲遠行是她的親人,她無比珍視的親人,希望好好地在自己身邊。
大約過了五分鐘,她才恢復思考能力,半詢問半自言自語:「難道曲淑平跟他說要四合院的事情了?他一直知道曲淑平的這個心思,應該不至於氣壞吧。」
蘇寒山單手扶著方向盤,懊惱地錘著自己的頭:「都是我的疏忽,還是沒防住,曲淑平她知道了你媽小名叫漫漫,二十多年前受過傷,還知道她跟你長得像。」
「也許是她猜測你媽就是曲漫雲,才跟你外公說了什麼話,導致你外公出意外。」
蘇慢頭次看蘇寒山有難過、自責的情緒,平時他很少將情緒表露出來。
「爸,這些媽的基本資訊好多人都知道,堵不住眾人的口。她都調查好幾年了,總是瞞不住的,早晚都得知道。」蘇慢安慰他。
「要是能用刑訊逼供那一套,老子早就把她調查個底朝天,可我壓根沒調查出她有任何問題。」蘇寒山覺得很難受。
要是能調查出曲淑平有問題,還能防患於未然,可沒查出問題,蘇寒山覺得自己有責任,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公安。
「爸,你別自責,畢竟能用的調查手段有限。」蘇慢實在想不出更有用的安慰的話,而且安慰也沒用。
本來是要開上五個小時的車程,他們三個多小時就到了軍總醫院門口,蘇寒山把車開到停車場停好,兩人急匆匆跑進大廳,跟護士臺的護士打聽曲遠行在哪。
「搶救室,往左手邊走。」護士低著頭,正在翻看病歷,等她抬頭看到蘇寒山一身公安制服,馬上停下手中的事情,說了句,「跟我來。」
她合上手中的紙張,壓好,從桌後走出來,帶著蘇慢二人往搶救室的方向走。
搶救室門外,蘇向東、陸原還有曲淑平兩口子都在,小護士環顧一圈說:「你們人太多,別都集中在這,留兩個人就好。」
蘇向東迎了上來,蘇慢抓住他的袖子急切地問:「怎麼回事,血壓不是控制的挺好嗎?」
「你問她。」蘇向東的眼睛裡帶著忿恨,轉頭指著曲淑平說,「她是罪魁禍首,她才瞭解情況。」
蘇寒山二話不說,氣勢洶洶走過去,一把揪住曲淑平的衣領,語氣又嚴厲又兇狠;「你到底說了什麼,把他氣成這樣?」
蘇慢從來沒見過蘇寒山這樣,完全沒有平時的風度風采,可見氣得很了。
曲淑平被勒住脖子,氣都喘不過來,連連咳嗽,她臉色脹成紫紅色,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發出支離破碎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