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頌宜半是威脅半是誘哄下,江玉楨很快將要錢的緣由交代了——何同春的母親病了,需要銀錢看大夫,他手上沒錢,於是向江玉窈借。
二房做生意的分紅由許卿如保管,江玉窈平日裡雖然會藏點私房錢,但手中也沒有多少銀子。
前幾日她跟江頌宜吵了幾句,如今拉不下臉,只能揹著父母,偷偷讓江玉楨來預支銀錢。
聽完來龍去脈,江頌宜沉思半晌,對江玉楨道:“大姐姐在哪兒?我去跟她談談。”
江玉楨道:“在房中。”
江玉窈此時正在房中等江玉楨拿回銀錢,但等了許久不見江玉楨,反而等來了江頌宜。
見到江頌宜,江玉窈便知道江玉楨已經把自己給出賣了。
想到這裡,她又生氣又覺得面上無光,不等江頌宜開口便壓著聲音怒道:“你若是來送錢的,我謝謝你,你若是來說教的,那請你出去。”
江頌宜聽了這話也不生氣:“錢我不會給,那是公中的錢,以何公子的家境,這錢給出去就等於打了水漂,要不回來。”
江玉窈怒道:“我又不白要這些錢,從二房的分紅扣不就行了?”
“二房不止你一人,拿走這些錢,你問過二叔和二叔母了嗎?”
江玉窈:“……”
“其實你心裡很清楚,幫扶何公子是在做一樁風險極高,有可能血本無歸的買賣,所以你瞞著二叔和二叔母,不敢告訴他們。”
江頌宜道,“無論是做人還是做生意,僥倖心理要不得。”
“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人做事!”江玉窈不服氣道,“管好你自己。”
“你若不是江家人,我真不想、也不願管你,可我答應過祖母,要護江家所有人周全。”
江頌宜道,“何公子盼不盼著你好,我不知道,但你要相信,江家同為一體,我總是盼著你好的。”
江玉窈:“……”
這話在理,江玉窈稍稍冷靜下來。
見她情緒沒那麼激動了,江頌宜道:“你我三番兩次為此事爭吵,說白了是意見有分歧,你信何公子而我不信,現如今我有個辦法,能試探何公子是不是在扯謊,你想不想試試?”
說著,不等江玉窈回答,江頌宜又道:“若他沒扯謊,且是真心待你,我可以借銀錢為他母親看病,成全他的孝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江玉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江頌宜確實是在為自己考慮。
她猶豫半晌,道:“你說說看。”
“你去告訴何公子,咱們家拿不出銀錢,但你的二妹妹會醫術,可以上門為他母親治病。”
江玉窈一愣。
“何公子若是心裡有鬼,定然不會讓你我上門,會百般找藉口推辭。”江頌宜道。
“我要是沒猜錯,他會告訴你,他母親不知道你是罪奴,你我貿然上門,暴露罪奴身份,他母親會反對這門親事,以後你就別想進他家門了。”
“……不可能!何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江玉窈惱火道,“你少惡意揣測他。”
“是與不是,你明日一試便知。”
江頌宜點到即止,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回到房中,江頌宜開啟銅鏡,等在那頭的盛徐行問:“你妹妹找你幹嘛?”
江頌宜將江玉楨來預支銀錢的前因後果說了。
盛徐行聽得直皺眉:“這不是在給你姐姐畫大餅嗎?這麼拙劣的理由,你姐姐也信?”
江頌宜無奈道:“上次二叔入獄一事把大姐姐嚇著了,她一心想脫奴籍,將何公子視為救命稻草,想賭一把。”
盛徐行搖頭:“以小博大,這是賭徒心理,會輸很慘的。”
江頌宜輕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