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粉,按照一定比例兌水後全城噴灑,可以消毒殺菌。”
“這些藥物,一部分是給已經感染的病人退熱的,一部分是給未感染的人群預防感染的。”
江頌宜一一介紹完畢,張祖謙立刻行動起來,派人去叫來手底下的官員緊急召開會議。
江頌宜把能做的事都做了,正準備悄悄離開。
張祖謙眼角餘光瞥見她的小動作,立刻叫住她:“江頌宜。”
江頌宜腳步一頓,回過頭畢恭畢敬道:“大人,還有何吩咐?”
張祖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跟前,見她一張小臉依然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依然殘存著懼意,顯然是被先前的事嚇得不輕。
“都是經歷過流放的人了,怎麼膽子還這麼小?”張祖謙道,“沒見過死人?”
江頌宜咬了咬下唇,沒接話。
張祖謙道明自己的意思:“城中大夫不多,人手不夠,既然要組建醫療隊,這件事由你來負責吧。”
江頌宜愣住了,手指指向自己:“我?”
“怎麼,你不願意?”張祖謙蹙眉。
“不,我只是……”
江頌宜只是擔心難以服眾。
她是女子,還是罪奴,今年又只有十八歲,這個年紀出去行醫,許多人擔心她醫術不精會誤診。
讓她頂著一張還未完全長開的稚嫩臉蛋去負責治療全城百姓,還是瘟疫這麼重的病情,她已經能想象到這個過程中會遭遇多少艱難險阻了。
可這件事要是能做好,將整個庭州的瘟疫控制住了,無異於大功一件。
土豆一事有刺史搶功和從中作梗,她已經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了。
以救災的功勞去申請脫奴籍,希望說不定會更大一些。
“只是什麼?”張祖謙問。
短短几瞬,江頌宜權衡好利弊,她收起猶豫,神色堅定起來:“沒什麼!大人,奴願意擔下這份差事,不過您也知道,奴是女子,年紀又小,發下去的話恐怕難以服眾,奴需要您派一位說話有分量的幫手協助我組建醫療隊。”
張祖謙眉頭微微一挑。
這個要求很聰明也很合理。
“可以。”
張祖謙指派了自己的親信給她,又把她交回來的牙牌重新遞過去:“拿好這個,見此牙牌如見本官,醫療隊一事全權交給你負責,若有人鬧事不從,可先斬後報。”
江頌宜鄭重其事地接過牙牌,感覺肩上的擔子一下子變得沉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