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江頌宜要親自出城取藥一事,他道:“本官派人出城去取藥便可,不用你再出城跑一趟。”
“不行。”江頌宜早就想好了出城的說辭,她脫下手套,從防護服口袋取出一張紙條,展開給張祖謙看。
“師父放心不下我,親自下山了,他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親眼看看我是否安全,若是我不出城,老人家脾氣古怪,恐怕不肯贈藥。”
張祖謙一怔,他沒聽清江頌宜在說什麼,目光落在她脫下手套後被消毒水腐蝕得傷痕累累的那雙手上。
“你的手……”
江頌宜低頭掃了一眼,並不在意:“平日裡照看過病人要消毒,難免的,隔離區所有大夫和學徒,還有幫忙照看病人的將士都這樣。”
說到這裡,江頌宜趁機道:“來日庭州解了瘟疫之險,還望大人論功行賞的時候別忘了那些來幫忙的人,他們也很辛苦。”
張祖謙:“……”
他定定地看著江頌宜,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她穿著厚實的防護服,張祖謙看不清她的臉,但從她沙啞的聲音,帶著血絲的眼睛不難看出她過去這段時間有多辛苦。
江頌宜跟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聰慧,狡黠,大膽,還大氣仗義。
明明是個只有十八歲的姑娘家,卻比他見過的大部分男子都要勇敢堅毅。
張祖謙看江頌宜的眼神慢慢變得深邃:“好,本官記下了。”
送走張祖謙,江頌宜回到帳篷,抓緊時間小睡了兩個時辰,然後繼續忙碌。
過後的兩天,江頌宜依然忙到連軸轉。
吃過藥的病人在一天天好轉,這件事像給隔離區所有人打了一劑強心針。
他們有治癒的希望了,有活著走出這裡,回家的希望了。
被這個念頭釣著,隔離區沒人再鬧事,反倒有不少先前垂頭喪氣滿心絕望的輕症病人自發幫忙照顧那些病症相對較重的病人。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晚上,盛徐行扣響銅鏡,江頌宜聽到動靜後立刻跑到僻靜處抹開銅鏡。
銅鏡那頭的盛徐行正在開車,他說:“我還有一個小時到倉庫,要是方便,你現在帶人出城,準備接藥。”
拿藥跟上次出城拿物資不同,全城的人都在等這些藥救命,江頌宜出城後的一舉一動勢必都會引起一同出城的人關注。
夜晚出城拿藥更有利於掩人耳目。
江頌宜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當機立斷:“好,我現在就讓人去找太守大人,請他送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