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宜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她正要進屋,冷不丁察覺到東邊的院牆處投來一道視線。
江頌宜迅速扭頭,扒在院牆上偷看的人卻“嗖”地一下縮了下去。
等她追出去一看,那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頌宜眉頭緊蹙。
看來日後脫了奴籍,得儘快換個住所,或者將院牆壘高,免得總有人偷偷聽牆腳。
過了一個時辰,太守府的管事帶著一個剔紅漆雕首飾盒回來了。
開啟首飾盒,裡面放著一對金臂釧,一支金鑲玉蝴蝶簪子,一隻金累絲龍戲珠紋手鐲,一條珍珠瓔珞,以及一對東珠耳環。
江頌宜不是不識貨的人,一看這些首飾的成色,就知道管家是花了心思的。
“有勞管事大人了。”
管家擺擺手:“比起江二姑娘為庭州做的事,我這點算得了什麼。”
他說話聲音沙啞,顯然是瘟疫康復後遺症。
江頌宜送管事出門時,順手送了他一瓶盛徐行投送過來的枇杷露。
管家得知枇杷露的功效,面露喜色,笑吟吟地收下了。
送走太守府管家,江頌宜回到廳中,叫來江元盛,跟他說了一聲院外有人偷聽的事,叮囑他這些日子多注意外邊的動靜。
不少人知道江家出了個抗疫有功的江大夫,只怕疫情過去,江家會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這關注是好事還是壞事還未可知。
江元盛點頭應下。
叮囑完,江頌宜抱著首飾盒進房間,將房門反鎖上。
開啟銅鏡,盛徐行還在銅鏡那頭等著,見她回來,他問:“姓張的待了這麼久才走嗎?”
這都兩個多小時了,江頌宜才回來。
“沒有,張大人沒待多久。”江頌宜道,她把首飾盒搬到銅鏡前,笑著道,“盛公子,看我從張大人那兒要來了什麼好東西!”
說完,她將首飾連帶著盒子投送過去。
盛徐行一把接住,指腹觸碰到剔紅漆雕首飾盒時,他表情一頓,隨即驚喜地瞪大眼睛。
首飾盒運用剔紅技法,雕花卉紋,花葉蔓生,覆迭互掩,雖得茂密卻又不擁擠,繁中有序,質感溫潤細膩,紋理奇美。
剔紅漆雕工藝到現在都是奢侈品,價值不菲,存世的剔紅漆雕古董最多可追溯到七八百年前。
而江頌宜投送過來的這個首飾盒,時間線遠超存世的剔紅漆雕古董。
而且這細膩的工藝,絕佳的審美,加上儲存得如此完好,拿出去定能引起鬨搶。
銅鏡前,江頌宜見盛徐行一臉激動地盯著首飾盒子,還取來手套戴上,反覆撫摸首飾盒上的紋理,半晌都沒開啟。
她詫異道:“盛公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