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收好了,別亂給別人。
“還有這地方,也沒必要讓更多人知道了。”
這話聽著像是一種請求。
也像一種威脅。
這張符紙,就像是哪吒故意拿出來在他眼前晃悠的,就是一種明晃晃的暗示。
就是在告訴他,我知道你已經發現了。
不要多管閒事。
悟能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走了。
哪吒見這人已經離開,便轉身進了別墅深處的一間隱蔽的暗房。
從地板上被遮掩住的暗門走下去,就進了地下室。
沿著昏暗無光的樓梯一步步下行,詭譎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地下空間尤為明顯,迴盪盤旋。
他站在一團蜷縮在桌邊不斷顫抖痙攣的事物之前,蹲了下去。
地下室沒有一絲燈光,他那兩隻鬼火幽光一樣的眼,像兩盞熒熒閃閃的燈,直燎到眼前那團黑影之上。
那個不著片縷的中年男人,被鮮紅如血的混天綾纏繞著,與血跡斑斑的肌膚相輝相映,更顯觸目驚心。
只是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李靖就已是顫抖得更加劇烈,彷彿某種生理本能。
“真不安分。”
哪吒看了一眼桌腳邊被碰落一地的金屬器具,從中挑揀了一把染血的帶齒鋼鋸,輕輕貼上李靖的面板。
金屬的冰冷觸感立時激起一陣寒顫。
“你以為你鬧出響動,就有人會來救你?”
哪吒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拉動那把齧咬肌膚的兇具,如彈奏一把音色曼妙的提琴,在完好無損的胸腹間撕開一道道細碎的血線。
李靖的嘴也被混天綾完全封閉,發不出聲音,只能從喉間艱難擠出幾絲斷斷續續的嗚咽。
“他已經走了,不會有人願意救你的。你在天上的風評早就爛透了,老東西。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哪吒的指尖劃過李靖的眼瞼,指甲微微刮過那雙滿溢著恐懼與絕望的瞳孔。
那雙眼裡,原本的憤怒、厭惡以及不屈,現如今已經全然消逝得無影無蹤。
哪吒笑了起來,笑得很美。他望著那雙眼,彷彿欣賞著一件由自己親手打磨塑造的藝術品。
他說:“你到底還有什麼好怕的?凡間的器具根本就傷不到你的元神,肉體上這點傷,無非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疼罷了。”
“哪怕是把你剁成肉泥,挖心刨肺,也能很快就恢復得完好如初,你到底有什麼好怕的呢?”
哪吒露出一個純淨無瑕的笑容,淨得像盛放於清池碧波之上的蓮。
“反正這些日子你都體驗過幾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