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條心，再也不要受這等折磨了也好。
玉帝那一雙原本因暴怒而染上赤紅的眼，此時遍佈悽哀之色，卻為這原本質地就無比完美的眸子點染上了如墨般柔美的韻致。
他閉上了眼，靜候死刑宣判。
悟能眨巴著眼睛盯著他:
“陛下......您......”
“哎喲！您早說嘛！真是嚇死老子了！我真以為您誤會了，誤會我和那個孫馨有一腿呢，搞得我想了半天該怎麼解釋，腦細胞都死了一大片兒......”
悟能突然長吁一口氣，好似如釋重負。
玉帝睜開了眼，也望著他，望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卞莊......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很噁心，很蠻不講理......你要是厭惡這樣的我，你就說出來，別藏著......”
幾乎是強逼著自己說出這句話，話一出口就用盡了全部氣力。
悟能盯著玉帝看，也看了很久，一臉的嚴肅。
而後突然笑了，也顧不上自己還是被人壓著動彈不得的屈辱姿勢:
“陛下，沒有，我不覺得，也不討厭您。”
笑得很憨，很傻，卻又笑得很好看。
笑得玉帝眸光都亂了，一顆心肝抖成篩糠。
笑得玉帝氣息不穩，聲音前所未有的低，前所未有的顫:
“你......你剛剛猶豫了的......”
悟能回道:“您問我話了，我可不就要好好想想麼，我認認真真想過啦，真的沒有，沒有在心裡頭找到一絲一毫厭惡您的感覺。”
怎麼會厭惡？喜歡還來不及。
“為什麼......”
“為什麼？這有啥為什麼啊！陛下，我還想問您為什麼會覺得我要厭惡您呢！”
有些事情就是沒有為什麼，有些人就是可以無限包容，不論做什麼都這麼可愛，都可以原諒。
喜歡一個人很多時候都可以沒有理由。
悟能再怎麼痴傻愚笨，腦子不夠靈光，怎麼說也是活了這麼久的老古董，看夠了世間人情世故，識人悟事的經驗也算老道。這會兒都鬧到這份上了，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玉帝做這一齣戲是何意？
他就是想試探自己。
這老東西，小心思心眼子可真不少。
悟能想到這裡就忍不住笑了，這笑當真發自內心，不知怎的就莫名開心，心裡暖洋洋的，蜜滋滋的。
其實再回顧當時面對孫馨時的感覺，在發現這人不對勁之前，在哪吒還沒告知自己有關通臂猿猴的事的時候，自己也完全對這人一丁點兒感覺都沒有。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