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熹微的一線洞天,隱隱能夠看見懷中之人身下的一片鮮紅血跡。
就連佈滿青綠苔蘚的光滑石壁之上,也似潑灑著飛濺而上的斑駁猩紅。
早已乾涸的暗紅色印記映入眼底,灼燒得人瞳孔生疼,似乎昭示著這幾個星期裡,獨守空房的人在萬般寂寞與思念之下所做所為的極端與瘋狂。
悟空摟著懷裡面色蒼白傷痕累累的人,顫抖著手輕輕撫上他額間那一隻微微張開的猩紅色的眼。
他確實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離開一會兒,就害得這人舊疾復發。頓時心疼得難以復加,愧悔到肝腸寸斷。
他輕輕回吻著楊戩的唇,感受到他熱烈而迫切的回應,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怎麼了呢?......我就離開一小會兒......又不是不回來了......別把自己弄成這樣,我看著難受......”
楊戩笑著說道:
“我沒有傷害自己,這只是我想念你的方式而已啊......只有感受到胸口的痛楚,只有看到流淌出來的殷紅色的血,我才能透過那隻眼看到你......儘管這並不真實......”
“沒事的......我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將你鎖在我的身邊,寸步不離。這對你不公平......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式緩解你不在身邊時對你的思念......”
悟空以前只覺得,自己已經答應和他在一起了,甚至都已經達成同居關係了,以後也再不會躲著不見他,他應該也就不會再有如此強烈的偏執慾望。
但是自己錯了,完全低估了自己在對方心裡的重要性。
就像魚兒怎麼能有哪怕一刻離開水?自己也已經成了對方賴以生存的唯一,一刻不見猶如剔骨剜心。
悟空將人摟在自己懷裡,一邊幫他擦拭身上的血跡,一邊說道:
“抱歉......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的......”
他確實是欠缺考慮了,這一個超級大直男的思維,就沒細心到能考慮到家裡這位是個病患,還是精神和心理層面的疾病,就應該小心捧在手心裡呵護,不能讓他受一丁點兒刺激。
楊戩臉上亦真亦假的笑容逐漸消失了,他的淚水奪眶而出,突然翻身將悟空推倒在地,猩紅著一雙眼注視著身下的人,聲音哽咽: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可是你還是走了......”
“你有其他在乎的人,有更廣闊的世界,你註定不能只停留在我一個人身邊......”
“可是......可是我只有你......”
突然的情緒失控讓楊戩瞬間泣不成聲,顫抖哽咽的聲音逐漸化作痛苦的撕心裂肺:
“你能不能別離開我?哪怕一天、一分鐘、一秒鐘也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又像上次一樣再也見不到了......”
“你走了以後我每天都怕得發抖,我忍受不了......我真的離不開你......”
“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不是那麼想的!!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觸除我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不要再和其他人多說一句話,不要離開我的視野!!”
“我才沒有那麼大度......我才不要和別人一起分享你......”
楊戩在悟空的身上失聲痛哭,像一個被拋棄後無助的孩子。而悟空只能伸手一遍遍地輕撫他的後腦,只能用這種無聲的方式給予安撫,缺乏經驗的他確實不知道該說出什麼安慰的話。
這個脾氣暴躁性格直率的超級大直男,真是把這輩子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眼前這人。
楊戩的手指從悟空的臉龐一直滑落到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