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許卿如連忙問。
江元柏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沒好氣道:“你甭管了。”
許卿如:“……”
江元柏揹著畫出門,先去了城中的書坊。
向掌櫃的展示自己的畫作後,那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頭兒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目光落在他破舊的外衫上:“你是罪奴?”
江元柏硬著頭皮道:“對。”
掌櫃的眼神瞬間變得輕慢起來:“畫挺一般的,你若是要賣,這個數一幅,我收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
江元柏立刻問:“一百兩銀子?”
掌櫃的眯了眯眼睛:“一百兩?你白日做夢呢?一百文!”
江元柏:“……”
一百文?
他買文房四寶都不止這個數。
深覺受辱的江元柏氣得臉頰發紅,跟掌櫃的吵了幾句,連人帶畫被書坊夥計一塊扔了出來。
摔在雪地裡,江元柏差點閃了腰。
他狼狽地撿起畫,指著書坊夥計,想罵人又拉不下臉,最後只能恨恨地走了。
江元柏又去了其他兩家書齋。
掌櫃的一看他衣著寒酸,要麼把價格壓得極低,要麼話裡話外帶著譏諷。
輾轉了半日,江元柏一幅畫都沒賣出去,反而生了一肚子火氣。
他氣餒地準備回家,經過一處熱鬧的花樓,裡面傳來絲竹之聲。
江元柏腳步一頓,想起自己在京城時,經常和許多志同道合的文人雅客在花樓喝酒論詩文。
不知道庭州的花樓有沒有文人雅客。
若是有,說不定能遇上慧眼識珠之人,買走他的畫作。
想到這裡,江元柏抬腳走進花樓。
城門口。
許是再過一個月就是春節,不少商隊都想趁著年前再走一趟貨,這幾日進出城的商隊比平日要多,帶動了奶茶銷量。
不過半日便賣了二百多碗奶茶,七百多包奶茶粉。
江頌宜忙得腳不沾地。
她剛把一摞碗收到攤子後面,挽起袖子準備清洗,一個十幾歲,做夥計打扮的少年匆匆跑來:“姑娘可是江家人?”
江頌宜停下手上的活:“對,你是……”
“有人捎我給你帶句話,你家二爺在花樓傷了人,那公子哥不是個好惹的,已經報官了。”
江頌宜心臟一突,臉色驟變:“花樓在哪兒?”
少年給她指了個方向:“往東面直走,過兩條街,掛紅綢,最熱鬧的那家就是。”
江頌宜連句謝都來不及道,一邊解下襻膊一邊叫來女眷,語速極快地吩咐道:“大姐姐三妹妹跟我走,四妹妹回家通知三叔和我二哥儘快去花樓,切記,此事暫不可驚動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