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如從最陰寒的地獄深處飄蕩而來,在這悶熱的夏夜居然颳起陣陣令人寒遍四肢百骸的冷風。
鮮紅欲滴的混天綾緊縛於脆弱的脖頸,哪吒手指只微微一屈,紅綢再度收緊,幾欲絞斷咽喉。
喉骨幾乎被擠碎的壓迫力道混合著窒息感瞬間滾過全身,這是迫近死亡的感覺。
李靖盡力壓抑住眼底的恐懼怯色,怒目圓睜,盯著眼前這張俊美的年輕面龐:
“你這孽障!!......逆子!!......當初沒......沒把你這禍害斬草除根......真是我最大的失誤......”
咽喉被勒緊,只是尋常地說話都變得異常困難。李靖仍不甘示弱,盡力從喉間嘶出一字一句憤恨含血的話語。
只有身體展露著內心最真實的本能,戰慄從未止息。
話還沒說完,腹部突遭重擊,李靖忍不住悶哼一聲,捱了重重一腳,原本就倒在地上的身子直接貼著地面飛了出去,撞上巷子牆角。
腹部火燒火燎的灼痛如業火焚心,瞬間就蔓延至五臟六腑,一口鮮血一下沒忍住,就從口中噴湧而出,將身前一片水泥地面染成一朵瑰麗的血花。
捱了一腳的地方,衣料幾乎完全綻裂開來,邊緣有焦黑捲曲的燒灼痕跡。腹部那一片原本完好緊實的肌肉,此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李靖忍不住蜷縮起身子,奈何手腳軀幹皆被束縛,依然動彈不得,動作只能在有限的程度裡伸展,蹙緊眉頭,抽搐痙攣不止。
哪吒收起腳底那一團在黑夜裡熠熠生光的火球,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李靖的身前,再度蹲下身子,笑著說道:
“逆子?你在說誰?”
“我們除了仇人以外沒有其他任何關係了,你難道不知道麼?”
那一隻白如蓮瓣的手,十指頎長骨節分明,此時在月光下卻閃爍著森森白骨般毫無血色的慘白。
手掌覆上李靖腹部那一片灼傷綻裂的血肉,十指向內屈勾,指尖深深嵌入那塊慘不忍睹的傷口,直沒入第一節關節處,溢位汩汩鮮血。
李靖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嘴角的血痕還沒有擦拭殆盡,又因忍痛咬破嘴唇而染上一片緋紅。
喉間痛哼和低吟不斷,卻不願放聲慘叫,只能大口喘息著,試圖緩解這刺骨的疼痛。
依舊緊緊瞪視著哪吒,眼中有憤怒,有怨恨,更多的卻是深深的恐懼。
哪吒突然笑出了聲,笑得歡欣雀躍,那一張清麗的面孔在這發自內心的笑容裡竟顯得有些天真明媚。
與此時此刻的行徑完全不符的天真明媚。
他湊近李靖的臉,聲音壓得非常低,低到只有兩個人能聽見,低得陰森:
“很痛嗎?能有多痛呢?比剔骨削肉還要痛?”
李靖氣息不穩,闔上了雙眼,顫抖著聲音說道:
“你......殺了我吧......今日既然落到死仇手上,是我李靖命數已盡......要殺要剮......隨你......”
哪吒將手從李靖血肉模糊的腹部伸出來,鮮紅染遍了那一隻手上原本白皙的面板。
他抬起血淋淋的手拍了拍李靖的臉,留下屬於這個人自己的一片猩紅血跡,含笑說道:
“殺了你?呵呵,你這老東西,倒是越活越天真了......”
......
天庭之上的神仙,這段時間難得八卦了起來,熟識的幾個經常湊在一塊兒小聲議論。
他們說,最近真是怪事兒不斷,這凡間是有什麼寶貝麼?怎麼一個個兒的都接二連三上趕著往下頭跑?
先是那平時看著最躺平最不管事兒的前天蓬元帥現淨壇使者豬悟能,閒著沒事幹主動申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