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
悟能心說,我的祖宗啊您能別這麼愛逞強麼?求您別折騰自個兒了,您折騰自個兒,我也心疼得要死,這一疼就疼倆,何必呢?
要是換別人敢動他的陛下,他直接就去找那人拼命,但是這會兒陛下偏要自殘,他能怎麼辦啊?
只能把這人牢牢鎖在懷抱裡,用暖烘烘的胸膛貼著玉帝的臉,一遍遍地哄著:
“陛下......您別折騰了,是我身體吃不消,我身子骨不如您,您特別硬朗特別能幹......我累了,是我不想來了......”
玉帝知道這人就是故意哄自己呢,但是總歸是心裡好受了些,這一身不服氣的乖張戾氣也終於收斂了起來,就這麼心安理得地軟在悟能懷裡。
本來身子就已經疲軟到不行,意識昏昏沉沉的,這會兒在熟悉的體溫和聲音裡慢慢放鬆下去,很快就睡著了。
悟能摟著懷裡的人,靜靜地端詳玉帝的睡臉,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此刻完全鬆懈下來的乖巧五官,又怕輕微的動作就會驚擾了夢中人。
他其實非常享受這種感覺。
享受平時支稜著冰寒氣場,威嚴得不可一世的陛下,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軟在自己的懷裡,將身心都交於他暫時保管。
他享受這種感覺,他喜歡這樣的陛下。
但是同時他又害怕看到這樣的陛下。
這個從來都眼高於頂,絕不肯對任何人低頭露怯,展露柔軟一面的玉皇大帝,一旦像這樣軟在了自己懷裡,不是因為被傷了心,就是被傷了身。
就像曾幾何時喝醉了酒的那個凡間的夜晚,就像此時此刻因自己的放縱貪歡而被折騰得夠嗆。
就像,那個鐫刻於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血色滔天的記憶。
那天的陛下也是這麼軟在自己的懷中,只是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瞳。
久久未能散去的餘悸,令他的心臟時不時收緊抽痛。他低頭輕輕吻上玉帝的前額,似乎只有用這種方式感受這人切切實實的安好,才能平復內心的不安。
有頑疾橫亙於心,不除之則夜不能寐。
他又想起來自己剛剛心裡冒出過的念頭。
如果有人敢動他的陛下,他便要找那人拼命。
之前召開的會議,雖傳達了玉帝想要消滅通臂猿猴的旨意,但畢竟大夥都知道那妖孽實力高強危險性極大,其實都不太樂意做這吃力雖也討好,但可能要命的活兒。
一般天仙極少下凡,地仙又不服管,至於駐紮凡間的那一撥天仙,大多實力不濟,頂多做做樣子起到一個半吊子攝像頭的作用。
這般鬆散陣仗,想要逮住那奸詐狡猾的妖猴,得等到什麼時候?
必須得要有心人出馬才能推動僵局。
他早就說過,這件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