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沒注意,等到下車時,我注意到車座上的幾塊兒豆粒兒一樣的小碎片,我下意識將脖子上的佛珠從頭擼到尾。
佛珠碎了幾個。
用力捏剩下的,簡直和金剛石一樣堅硬。
“小夥兒,是拉了什麼東西在車上嗎?”司機師傅見狀問。
“啊,沒事兒,謝了師傅。”
“給你個名片,有事兒直接給大哥打電話。”
“......”
到家後,我一屁股癱倒在沙發上,總覺得身體各處都被掏空一般。
“啊!丫兒,丫兒,終於到家了。”子煦也學著我的樣子,躺在我身邊。
我從揹包裡拿出王學林給我的那神秘的鉗子,仔細研究起來。
從網上查了很多資料,也用某某電商網站掃一掃搜尋過,但找到的都是普通的拔釘子用的工具鉗,因為這個,賣工具的商品店沒少給我打電話,多半是電話資訊洩露了。
“爸爸,你搗鼓什麼呢?”
“靠,你老叫我爸爸,可我才二十歲啊——”
“誰讓你當初把我從小養到大啊,那我該叫你啥,夫君,丈夫,大哥大???”
好傢伙,從小養到大,誰像你啊,百八十天就幹到二十多歲了。
“......叫老弟吧......”我無語道。
子煦起身,看到我手中拿著的東西,一把奪了過去,“這東西,有啥研究的。”
“見過?”
“昂!不止見過,還知道幹嘛用的。”她拍了拍小胸脯。
“幹嘛用的?”
她拿起我身上的佛珠,放到鉗子中央的圓缺口處,輕輕一按,“就這麼用。”
“咔——!”一顆佛珠,應聲碎裂。
心臟砰地一聲,雙耳爆鳴!
剎那間,身體好似大病纏身。
緊接著雙眼一黑,竟半睡半醒般失神,頭昏腦漲,感覺世界在圍著我天旋地轉,作嘔之感異常劇烈。
我蹲在地上,不斷地用手刮眼眶,喝了好多水,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我看向子煦。
“我...”她眼中泛起亮光,緊咬嘴唇,在深深自責。
我深吸一口氣。
“小妮子,你皮癢了是吧!”我一把按住她打算讓她嚐嚐什麼叫“癢癢肉龍爪手”,可當我看到她眼中流出的晶瑩淚珠時,我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你為什麼不生氣...”
她嘴中撥出的熱氣伴隨著清香打在我臉上,當然,還有眼淚的鹹苦。
這傻丫頭。
我緊緊地抱起她,沒說任何話。
過了良久,誰知她心情不但沒有緩和,淚水反而打溼了我的肩膀。
她帶著哭腔說:“我,我知道你為了我付出了什麼,如果沒有我,你應該是個年輕人,像我剛開始認識你那樣......”
“然後呢?”我問。
“然後想幹嘛就幹嘛,起碼不用為了我老二十歲。”
......
原來,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其實我也考慮過這一點。
如果當初沒有花這二十年,換回風子煦,我現在會在哪兒。
我會在閻王殿前頭磕頭到皮開肉綻,頭破血流吧......
對於我而言,人與動物的最大區別,除去意識外,便是每個人都有一種信仰。
她救了我多少次,我已數不清了。
我想起了她當初站在我身前,悽慘的笑容。
很動人,很決絕,那時的她,是不會想這麼多的。
不會想值不值得,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