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遼東群山,一隅。
初看上去,這裡真不像是一座火車站。
好在有些許的歷史古韻的味道。
車站始建於民國年代,在當時,這鐵路可謂是連線東北三省的交通要道,屬於公家的東西,向南直通北大營,北邊就是長白山,當然,這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到了三大改造時期,就被荒廢了。
如今此處早就不對外開放,到處都透露著荒涼,軌道的四周都是枯黃中夾雜著些許綠色的野草,春風吹又生的這種景象最為敗落。
而此刻,站前平臺上卻出現了兩個身影,在這寬闊而又荒無人煙的地方,顯得十分突兀。
兩個男子看上去歲數差距較大,其中一個正抱著雙臂,被涼風吹著,瑟瑟發抖,這讓身旁揹負琴箱的男子有些無奈。
男子沒好氣的訓斥著,像是師傅對徒兒的教導:“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小風一吹就受不了了,早幹嘛去了?憋著!”
旁邊十七八歲的小青年緊咬著牙關,嘎吱作響:“我說九爺,您就別寒蟬我了,我哪有您那身架兒啊。”
其實他根本沒有偷懶兒,平時筋骨練得比誰都勤快,奈何先天體弱,就算是付出了加倍的努力,也是提升甚緩。
沒辦法,男人只好將身上的皮大衣脫下來給他穿上。
青年則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齜牙笑了。
二人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在看臺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沒過多時,南邊兒還真就來了一輛火車,離得很遠就聽到了鳴笛的聲音,在現在這個時代,這種素皮火車可真不常見了,青年上一次看到還是在博物館的分割槽,這種火車頭,當真就是二十世紀初才有的老物件兒了,居然還能在軌道上跑,有些驚訝,不過他看到了下面鐵軌的間距。和現代的明顯不同,所以他知道這裡不一般。
火車不緊不慢的行駛著,速度也就一百多,揹負琴箱的男子微微一愣,小青年學識不到家,看不出來是正常的,男子平日裡算是低調,因姓名中有個玖,並且掌握一身,江湖上被尊稱一聲九爺,聽上去就是某些領域的大佬存在,可現在看到眼前這透露著無盡詭異的列車,再老道的江湖好手兒也會心生驚訝。
“咳咳,上車之後好好坐著,別亂說話。”
青年凍得不行,恨不得趕緊上去睡一覺。
火車緩緩駛來停下,令青年驚奇的是這門居然還是自動化的,然而車廂裡面卻透露著一絲古樸,從三號車廂上去,裡面的佈景勾調是清一色的紅黃軟沙發搭配。
二人剛上車,一股莫名的涼便直衝腦門,青年不禁打了個寒蟬,跟著中年男子上了車,裡面的人很多,看那樣子,聊的都很開心,好像整節車廂的人都認識似的,和菜市場一樣,亂成了一鍋粥,這讓本來想睡個回籠覺的青年氣不打一處來。
中年男子隨便挑了個沒人的靠窗位置坐下,列車也就再次啟動了。
“娘類,這上頭怎麼比外頭還冷啊......”青年輕聲抱怨了一句,便被中年男子打斷。
車廂上的人把二人的到來當做了空氣一般,依舊是相互談論著各種奇葩的事情,好像幾百年沒說過話一樣。
這時,從二號車廂那邊跑來了一個孩子,自來熟一般的坐在了二人對面,長的無比白淨,大大的眼珠盯著二人,開口便是:“你們兩個後生,好面生呀。”
青年有些覺得莫名其妙,可中年男子那雙藏在圓框墨鏡下的雙眼卻不敢眨一下,拉住了剛想迎合的青年,沒讓他說話。
正因此刻,車上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嘴上的動作,面色蒼白,悄無聲息的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