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雷九說,我就知道我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這地方的溫度都比先前我們經過的地方要溫暖,一路上我們經過了一處不知道放了些什麼的空地,又非常難聞的爛菜葉子味兒,然後左轉右轉上了一個滑溜溜的緩坡,幾經波折到了這裡,低著頭,一個接一個的走進去。
這洞口一米多高,被他精心佈置過,他臨走的時候在門口掩蓋了非常多的碎石子和冰塊兒,如果不仔細尋找,是不容易發現的。
他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清理掉,露出了裡面的石板,將其開啟,三人走了進去。
雷九四處尋找著什麼,沒過多時,他弄來了兩根燒了一半兒的粗蠟。
他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放在地上,然後用打火機點上,他手裡的那火機也是老古董了,連續打了好幾次,才起來一點點小火苗,然後他將火苗轉移到蠟燭上,用雙手像呵護孩童那樣捧著火苗,這才慢慢的變大,接下來幾根他都照舊。
很快,光亮足夠照射四周,他示意我們將頭燈手電關上,要是放在平常,蠟燭他都很少點亮,更不要說手電了。
我看他這像是十九世紀的窮苦人家接待遠方客人一般的說辭,不由覺得好笑。
這是一處能容納十幾個人“略顯拘謹”的活動的小冰窟。
四周已經被他開鑿過了,除了頭頂的空間有限,其他地方已經被打磨過。別問我如何看出來的,那放在一邊的那把砍刀說明了一切,但那把刀的刃都捲了,現在頂多算算是個“瓶起子”。
最裡面的地上,有幾根好像浸泡了水的木頭,整齊的鋪在地上,上面蓋了厚厚的一層茅草,又或是些別的類似茅草的植物,還有幾張破被褥在牆上糊著,能看出來這是用隔絕冷氣用的。
但上面確實是一個還算的上完整的帳篷,緊鎖著拉鍊,只露出了一小塊兒縫隙用來通風,接近後方被褥的位置都用茅草將縫隙填的滿滿的。
雷九走上前,將蠟燭放在一旁,拉開帳篷,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那樣躺在裡面。
是藏袍不假。
他身上不知道是蓋著還是穿著的棉襖,只露出一個腦袋,很臃腫,我走上前,他貌似並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到來,他眼睛緊閉,哪怕睫毛都不動,嘴唇白的嚇人,像是死了很久。
“他這是怎麼了?”
我焦急的問。
“看來我還真找對人了,這人你若是認識,那再好不過,從打我救他回來,他便是這種狀態了,有時候能會間隙的醒來幾分鐘,嘴裡說的話也聽不懂。”
我鬆了口氣,沒死就行。
“你自然聽不懂,他說的不是漢語。”
我用手摸了下藏袍的額頭,燙得嚇人,雙鬢略帶些冷汗,即使有那麼多的衣物,還是被凍的發抖。
“他這種狀態多久了?”我問。
“嗯...從我發現他到現在,大約幾個月吧,一直都這樣,若不是我平日喂他的那些食糊還能嚥下去,恐怕早就死了。”
雷九說他早就檢查過了,藏袍身上並沒有外傷,那就是身體裡出了問題,不知道是什麼怪病作祟。
我不由得感嘆,這老小子還算是福大命大,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毛病,隊伍裡唯一會點醫術的王辭也不在,暫時沒什麼別的法子醫治他,而且外面要殺我的人應該還在地毯式搜尋,現在必須想個法子脫離這鬼地方。
就在這裡不遠處,流水聲的源頭,那裡有一塊兒天然形成的冰窟,好像連線著外界的河流海洋,原先那裡面充滿了各種從海上飄進來的破銅爛鐵,或者是些臭魚爛蝦,被他稍微改造了下,變成了他賭運氣的地方。
這些日子,他偶爾會從那裡面找到些被人流失的罐頭或者泡在海里的破棉被和碎裂的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