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肌膚條紋,乃至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露出金色微光的一剎那,我才剛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轉念一想,又聽身後傳來劇烈響動,猛地轉身,發現承雯也在做的相同的事情。
二者眼眶之中,眼白和黑色的眼珠全部消失了,金黃色的鎏光,充盈著,暴虐著,就要奪眶而出。
她向後退去數米,弓著身子戒備著,無比忌憚從二人身上爆發出的黃色光暈,可轉念一想,又直立在原地,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
“為了她?”她指向地上昏迷的毛煥煥,說完,又將指尖調轉,指向我問道,“該不會是為了他吧?”
公孫浩然沒有回答,而是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我說:“小子,他們可不是之前碰到的大蛇澏蛟那麼簡單,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什麼意思!”我剛要繼續質問,誰知他突然轉身,手臂從右側畫了個半圓,成掌狀一擊拍在我的胸口,我頓時感覺身體變成了狂風驟雨之中的棉花柳絮,被直接擊飛了出去。
“呀——啊!”隨著公孫浩然最後一聲低吟,我意識慢慢的,變得渾濁。
那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對手嗎。
我...我...
像是那女人說的,我真的值得他們這樣對我嗎。
“去你麻痺,你成歷算是個什麼東西。”。
我自己罵自己。
要是今天沒有我,或者說,我根本不曾出現在他們的生命之中,我想,以那二位的性格,只是為了躺在地上的毛煥煥,也會如此的。
遠處的打鬥聲,漸漸消失,我知道,那並非戰鬥的白熱化和尾聲,而是焚命的公孫浩然和承雯全力將他們牽制到了別處。
“啊...”頭疼的要命。
我伸出雙手。
看著手掌上那密集的掌紋,和好似要長到手背上去的地紋,也就是生命線,公孫浩然不知下了多重的手,他想把我打發的越遠越好,最好是從冰層之中一巴掌扇到蓮城的書畫院二樓辦公室的電腦椅上,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但要是中午,秘書還能倒一杯清香的茶水。
雖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他的意思,我也明白,他是想讓我能滾多遠滾多遠,剩下的,全交給他們了。
可現在,我已經做不到了,手掌中盤滿了毛線細般的小蛇,對,那些掌紋,此刻在我眼中,好像都是活的。
我已經被打的失了神志。
我陷入了曾經,陷入了,某時某地的,一次回憶............
畫面一轉,我好似坐在一輛三輪車上,沒錯,是很老式的,沒有絲毫減震效果的三輪車,劣質輪胎下頭是鄉村土道,坑坑窪窪,這時,聽上去就很前奏的,得意洋洋的男孩兒聲音響起。
“小鼻涕娃兒,你看,那是誰?”
啊,是...
我用手拍了拍腦袋側面,畫面才慢慢清晰,不再那麼抖動。
原來,我站在學校門口啊。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剛剛上初一時的校園小頭頭,姓王,因為當時流行在每個年級稱王稱霸所以都叫他大王來著。
我伸手擦一把臉,發現衣袖和手上全都被打溼了,這才回想起,這時的我,總是被那麼幾個人欺負的啊。
“大王”身旁的一瘦高,一矮矬的兩個小跟班這時起了哄。
高的一巴掌打了我來,正正好好的,打在了我的勃頸上,可惜,我並未感受到多少痛苦,“那是你跑出租給人家打工,低三下四的爺爺!”
我看著那遠處馬路邊,正站在代步車旁,和客人砍價的老頭兒。
他唾沫飛濺的,背已經彎的不成樣子,好像,頭髮,也比我印象中要白上那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