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槍尖,我則背靠假寐,難得能片刻休息,沒過多時,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起來,這時,只覺有人在同我胳膊,我艱難的將好似三峽大壩的水閘那般堅固的眼皮撐開,搖晃腦袋,看到公孫浩然的下巴一直點著前方的某處,往前一瞧,才看到,是承雯和毛煥煥回來了。
只是走在前頭的毛煥煥心情低落,面帶憂愁,胳膊大腿等處帶著些許外傷,跟在後頭的是承雯,但......他肩上怎麼還扛著個人?
他們迎面走過,公孫浩然急忙招手,“姐頭,這什麼情況?”
承雯低著頭,碎髮略顯凌亂,連同肩上那男人的肩膀一同遮蓋住了她的臉頰,她走過來,默不作聲的,慢慢將貌似陷入昏迷很久的男人放躺在一邊的石板上,這才抬起頭,我和浩然都微微一愣。
她臉上盡是淚痕,早已疲憊不堪,眼神空洞,雖面對著我們,卻好像又沒在意其他任何,那眼神我好似見過。
是的了,在高中畢業之前,我看到校門口那兩對即將各自遠走高飛的小情侶,我還和其他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嘲諷來著,現在看來,那小女生,當時就是這種神情。
這世間,唯屬痴情人,最不應被嘲笑捉弄吧。
這男人,對於她,意味著什麼,或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們旁人絕對無法體諒她的心。
毛煥煥強擠出一抹笑容,“二位,問題不大,問題不大,哈哈。”
我沒說話,走到承雯身後較遠的地方看去,透過那雜亂雞窩般的頭髮,不知是否因我眼神過於銳利,當我看到那男人的臉時,我身體猛地一顫,心跳驟然加速,但馬上就恢復如初。
一張熟悉的,增添了許多歲月感的臉。
這感覺,就像是,從前學習的那專業術語。
超出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不過如此爾。
那人,是承英。
承雯低頭不語,用腰間水壺中僅存的一點淡水潤溼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承英臉上的傷痕和灰塵,後者身著破爛不堪,細細想來,和我那天在東方考古學院門口看到的那身飛如燕的乞丐,是同一個人。
‘王教授啊王教授,你真的想要貫穿我成歷的整個生活嗎。’
這是一種感慨,也是一種無奈。
王教授到底是如何在從未開啟的榫卯鎖上動的手腳,如今看,他當時,是想讓我找到這個神秘的、身懷絕技的男人吧,沒想到因為我能力的不足和心性的幼稚,完全錯過了。
若一開始我就按照他生前所期望的那樣走,我或許早已揭開這其中的謎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