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了。
還是那句話。
我不想留下遺憾。
走進裂縫的那一刻,心中思緒萬千。
老子從來都不是個怕死的人,從來...
我斷過舌頭,背上被撕掉過皮肉,骨頭經歷過錯位碎裂,除去這些,大大小小的傷痕,生離死別的痛苦,我都經歷過,可那又怎樣呢。
當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和不可預知降臨在我的身體,我真的無法抵抗。
我會老多少歲?我會不會,就此死掉呢。
我老死了,子煦該誰照顧?邱鴻才?還是公孫浩然?算了吧,我誰都信不過。
我只相信我自己。
見到裂縫後面的景象,我心中吃驚無比,但隨即釋懷。
四根筆直的紅木立柱深入地下,古樸滄桑的帆布無風飄動,上方的條帶狀圖形比我所見過的任何帆鎮都要複雜而晦澀難懂。
地上各處擺滿了動物的骸骨,有一些我便認不得物種的,便暫時將其當做人骨吧。
帆鎮的東南角居然還有一處暗門,好像是剛剛被人開啟過似的,在地上留下的深深的印記,不可磨滅。
至於為何又自動關上了,我不知道。
地上盤蛇複雜又似銀針細的溝壑中所存在的鮮血接近乾涸,那應是用於滋養和開啟輪盤所用的。
看來,這輪盤,依託著帆鎮。
不知我這生來平凡的血,能否有用。
我拿出刀,橫截手掌劃出一道口子。
很疼。
鮮血慢慢注入,和我想象一樣,很快,我便沒了多少力氣,癱坐在一旁,雖然沒出多少血,但總覺的這地方好像有某種魔力。
流出去的,不單單是我的精血那麼簡單。
還有生機。
“ 不知我這流逝掉的生命,和公孫浩然承雯兩人焚命,那個來的要“爽快”一些。”
我自己和自己開著玩笑。
我將子煦抱出去,將其擺放在原本那黑影所在的位置,輪盤已經慢慢的,開始旋轉。
遠處的邱鴻才,麻子,阿秀以及眾多夥計見狀都大驚失色,邱鴻才攔住了想衝過來的阿秀,他應是看懂了我眼神中的意思,輪盤轉動一圈後,我伸出手,做著滾開的手勢。
人群,退去。
“讓他們離遠點吧,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我對著輪盤下的子煦說。
它越轉越快了,我感覺,我可能老了幾歲......
輪盤上釋放出的光耀慢慢的,照射著我,就像是冬日透過獨扇窗的那一縷炎陽。
不太好受。
很熱,很熱......
最先變化的,是我的雙手,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手上出現了些許不該在我這個年齡段出現的斑點,是不是老年斑,我不清楚。
至於身體的感覺。
呼吸頻率加快了很多很多,面板變得鬆弛,一股熱氣在我體內來回遊走,蒸乾我的鮮血,就像是我那被抽離掉的,還剩多少的歲月呢。
子煦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變化著,撐開了包裹的毯子,我激動的,流出了淚。
“多久沒和你說話了。”
我很想大哭一場,可還沒等淚水掉下眼角,便被烤乾的一乾二淨。
我伸出手,掌紋變得非常明顯。
這麼長的生命線,好歹讓我活個七八十年也好......
我不知道此刻該想些什麼來打發時間了,我有些,虛脫......
我盯著旋轉的輪盤,一圈,兩圈,三圈......十五圈...慢慢停止,最後...十六圈。
我笑出了聲。
我看明白盤上刻畫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