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她沒看到。
那啥啥究竟是什麼顏色?!
古銅色?蒜白色?還是肉粉色?
登島以來,這是第一件有點兒意思的事情。
雖然沒看到,但是她看到了男人的臉。有稜有角,很有辨識度,適合畫進畫裡。
太陽完全升起來,被海水托住,像個熟透的番茄。海水開始漲潮,一浪高過一浪,始終不見男人的蹤影。
倪萊從石頭上跳下來往回走,她覺得如果自己始終賴著不走,那人估計淹死在海里也不打算上來。
還挺……害羞。
真想學學牛郎耍回流氓,把他留在石頭縫裡的衣服給偷走!
倪萊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不是她思想猥瑣愛好這口,而是她又一次依靠著這張面癱臉佔了上風。
數年前的一次事故,腦部神經出現問題,她的臉再也做不出喜怒哀樂的表情。
常年保持一種面無表情的表情,由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麻木習慣,不是件容易的事。
面癱有面癱的好,比如剛剛和那個裸男四目相對時,甭管她心理活動是什麼,甭管她怎麼血脈僨張胸腔炸裂,她的臉是無比淡定的。
儘管一夜未眠,倪萊精神頭很足,回去之後拿筆一氣呵成畫了幅畫——抽象派裸男。
雖然是抽象派畫法,但是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是個裸男,肩背扛著刀疤的裸男。
倪萊站在畫架前,三年來第一次有了感覺。
就是她想要的感覺,想要畫出世界的感覺。
她用手機把畫拍下來,翻到章小憐的微信聊天視窗,選擇圖片的時候,她頓了下,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沒有把照片發出去而是退出了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