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吃飯沒油水,菜也基本就是鹽水煮熟,上面飄上一點油花,吃下去不抗餓。
就有人去跟食堂師傅提意見,年輕氣盛的,態度自然有些不大好。
櫥窗裡的師傅把大勺子敲得砰砰響,大嗓門吼道:“我就一做飯的,我又不管出糧食!你們找校領導去,工宣隊,軍宣隊,隨便哪裡去鬧騰,別給我來這一套!”
他生怕這些學生和前兩年那樣來鬧騰,什麼革命、造反的,他可不吃那一套。
他就一個做飯的,根紅苗正呢!
也不怪他緊張,畢竟現在的大學不是正兒八經的大學,而是工農兵大學,方針是“上、管、改”,要求這些工農兵學員上大學,管大學,用革命思想改造大學。
那自然也包括監督改造老師了。
而幾個男同學就決定去工宣隊提意見,他們扭頭看向謝啟明幾個,“同學,你們去不去?”
謝啟明微微蹙眉,“你們打算怎麼提?”
看幾個十八/九、二十歲正血氣方剛的青年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謝啟明才不想林溪和他們混呢。
其中一人喊道:“就是提要求,我們可是無資產階級革命戰士,是要負責改造新大學的,吃不飽怎麼行?”
謝啟明:“如果學校不肯呢?”
幾個男同學愣了一下,其中一人喊道:“不肯就繼續提要求。”
謝啟明:“還不肯呢?”
有人當即道:“不肯我們就革他們的命!”
謝啟明面色一沉,冷冷道:“你們是來讀書還是來當流氓的?”
那男生有些不樂意,感覺受到了羞辱一樣,“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
謝啟明目光犀利地看了他一眼,“今非昔比,現在不是兩年前,把那些小心思收收。有訴求就提,口頭提、寫信提,怎麼提都行,就是不能打砸鬧騰。”
這些十幾歲的男人,正是好衝動的時候,尤其當初上學的時候可能是鬧事的主力軍。
從初中校園來到大學校園,只怕他們有一部分人還以為可以用舊辦法呢。
謝啟明從14歲開始進軍校,之後直接入部隊當了年輕的軍官。當初為了能夠壓住不服氣的戰士們,那自然是要鍛鍊自己的本領和氣勢的。
他日常看起來清冷淡漠,並不好管閒事,可他一旦真的要管,那股迫人的氣勢放開,就足夠讓那幾個男生犯嘀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