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晚寧父母的遭遇,文業的神情黯淡。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自己二兒子文常鴻的故事。
文常鴻曾經為了交一篇文章絞盡腦汁,但寫不出來的原因不是他不會,而是他迷茫。
他自己走訪調查後,發現自己所要寫的主人公,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將一個壞人寫成大英雄,他實在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畢竟他的文章是面向群眾,應當追求真實,為此他痛不欲生,甚至他的領導和身邊的家人都不得不提醒他要三思而後行。
所以最後文章還沒寫出來,就大病一場。
此刻在文業眼裡,謝晚寧的痛苦不亞於他的兒子。
大部分的人都認為被安排去改造的人,就一定是思想有問題的人。
即便他們並沒看出來到底哪兒錯了,也還是會主觀意識地認為,就是他們有問題。
不相信卻又被迫認為那是錯的,該多痛苦。
“小謝同志,對不起。”文業面色難耐地看著謝晚寧。
謝晚寧搖頭:“別可憐我了,老同志,趕緊喝藥膳,都快冷了。”
“好好好,我喝。”文業也不繼續傷感,直接揭開飯盒。
還沒吃,先聞到一股清香,“這、這就是藥膳啊?”
“沒錯。”謝晚寧想,自己藥材加得不多,但靈泉加了一滴,對他腦部的傷口有好處。
文業拿著勺子只嚐了一口,就興奮起來:“這藥膳口味真特別,我喜歡。”
“喜歡就全部吃掉,明天我還給你送。”
“小謝同志,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老同志,你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謝晚寧爭取在一週之內,讓師長的岳父休養好,這樣她就可以安心去做別的事。
這時,楊主任突然推門進來,看到謝晚寧,疑惑了一聲:“誒,小謝同志,你在啊?”
之前生疏稱呼謝晚寧同志,後來吃了一頓飯,就改口稱呼小謝同志。醫院裡的同事都這樣稱呼,謝晚寧早已見怪不怪。
楊主任走到跟前,納悶地看著飯盒,“這是……”
文業舉起飯盒:“楊主任,這是小謝同志給我準備的藥膳。”
“藥膳?”楊主任驚詫。
謝晚寧指著腦袋:“對傷口好。”
“別說,味道真不錯。”文業在楊主任面前不吝惜用任何美好的詞彙誇獎謝晚寧。
“老同志,您再這樣,我就流口水了。”楊主任打趣著,把謝晚寧拉到一邊,“小謝同志,院長正找你呢。”
謝晚寧疑惑,“找我做什麼?”
“咱們過去不就知道了。”楊主任拉著謝晚寧的胳膊來到院長辦公室。
文院長遞出聘任書。
謝晚寧開啟看了一眼,“我不是專家呀,院長。”
“我們醫院醫生不能治的病患,你卻把人治好了,醫術之高,當不起專家二字嗎?”文院長跟楊主任對視了一眼,反問。
謝晚寧同志,不是普通的軍嫂,那可是個“神醫”。
她本人這麼優秀,又是霍團長的媳婦,外面想找她工作的人數不勝數。
就單單文家,他們幾個兄弟姐妹,就為了得到謝晚寧這個人才,爭得死去活來。
再不努力一把,謝神醫就被人搶走了。
所以他們才想出這個辦法。
“可我暫時不想來醫院工作。”
原主是熬夜猝死的。
她在上一個世界也是為了救人過勞猝死。
無論是身,還是心,那種感覺真實地可怕。
所以她既然辭職了,就要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