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聞言在餐桌底下踩了他一腳,嚴肅道:“嚥下去再說話!”而後陳寒正了神色, 莊重道:“一半一半。基本可能確定戚樂用了某種方法來續命, 另外還有一點——”
陳寒這句話說的有點兒猶豫, 她的視線飄去了客廳擺著的紙袋:“有人要她的命。”
趙明聽完這句話, 頓時覺著連嘴裡含著的那口湯都索然無味。他將嘴裡的食物咽完, 皺著眉問:“……她已經都算是‘死’了,還有誰會要害她。”
陳寒也不知道。
說實話,再發現風水球裡的兇骨時,陳寒也是滿頭霧水。
戚樂的命在但凡有點兒修為的人眼裡,必然是已經命終的“死人”。而風水球裡擺放的骨陣偽裝的天衣無縫,絕對不是一個不懂行的人能弄出來的東西。
問題來了——到底得是什麼樣的利益又或是深仇大恨,才能讓一個人去詛咒一個在他眼裡應該已經死了的人呢?
陳寒太苦惱了,以至於她連吃飯的胃口都淡了許多。
祖師爺在一旁瞥見,不免擱下了筷子, 語氣有些不悅。
他抬頭看向趙明,教訓道:“食不語,寢不言。趙明,餐桌上不要開口。”
趙明:“???”
趙明:不對呀,先開口的不是祖師爺你嗎!為什麼又是我背鍋!
趙明憤憤然吃飯,不讓說話,我吃飯總行吧!
好在陳寒會放在心上的事情很少,她苦惱了一會兒便將這件事丟去了腦後,在祖師爺鬆了口氣的表情中,和趙明一起愉快的吃完了飯。
飯後,趙明負責洗碗拖地順帶練習咒語。陳寒回了客廳,從書房裡取了硃砂和空白的符紙,伏在案上按照瘋道士曾經教過她的那樣,在黃色的符紙上用硃砂一筆畫出了伏魔紋。
伏魔紋自上而下,似回型紋板正,卻比回型紋要複雜的多。符咒需得以伏魔二字起,以伏魔二字終。這樣的符咒才能算合格,可以用來鎮壓淨化邪氣。
祖師爺便立於一旁靜靜看著陳寒低頭畫符。
陳寒一筆畫就,略鬆了口氣。她偏頭瞧見了祖師爺,心裡不免存了點炫耀的心思,開口道:“祖師爺,我畫的如何?”
祖師爺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卻從她手中接過了狼毫,飽蘸丹朱,尋了張空白的符紙一氣呵成。
他甚至沒有去刻意追求符文的勾筆,比起陳寒那張如同印刷出的板正符文,他的這樣要隨意的多。但即使是這樣,陳寒也能從那張符文中感受到威懾與凌厲——這讓她無疑又失落又高興。
既失落於自己練了那麼多年的符咒竟然輕易輸給了祖師爺的隨手一筆,又高興於自己的祖師爺果然厲害。
祖師爺將那張符紙給了她,抬頭對她指導說:“符紙以陣法和紋路引靈起效,但陣法也好、紋路也好,都不過是為了引靈而已。若是本身力量足夠,哪怕僅僅是心懷伏魔之意點上一指,也能成伏魔咒。”
陳寒有些驚訝:“這需要非常高的悟性和控制力吧?”
祖師爺頓了一瞬,方道:“倉頡造字之前,有位女神便是這麼伏魔。她立於西方,以指尖震殺諸惡。”
祖師爺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所以兇名遠播,名聲極差。”
陳寒在自己有限的知識裡仔細找了找,怎麼也找不到能和祖師爺口中提及的這位女仙相對應的人物。她只能略過了這個話題,以免暴露自己的無知。
陳寒將自己的那張符咒纏上了指尖,又將祖師爺的那張擺在了紅木茶几的最中央。
客廳裡窗明几淨,陳寒凝著氣,小心翼翼地將那串琉璃金珠從紙袋上移開。
當金珠甫一從紙袋上移開,若有似無的血腥氣便散了出來,不一會兒連廚房的趙明都聞到了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