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置身於那宛如深淵般黑暗的倉庫裡,心臟仿若失控的鼓槌,猛烈地撞擊著胸膛。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恐懼的顫慄,似乎要掙脫這具被恐懼緊緊束縛的身軀。黑暗中那陰森的聲音猶如鬼魅的低吟,無情地穿透她的靈魂,令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她瞪大了那雙原本清澈卻此刻充滿驚恐的眼睛,徒勞地在黑暗中探尋著,企圖捕捉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以驅散這無盡的恐懼。可四周除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有一抹若有若無的微光,其餘皆是讓人窒息的黑暗。蘇瑤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頭,用力之猛,使得指關節處的面板蒼白得幾近透明,聲音顫抖著,卻依然努力維持著最後的堅定:“你到底是誰?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
那聲音再度響起,帶著滿滿的不屑與嘲諷:“哼,好漢?在這亂世,生存才是王道。”
隨著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一盞昏黃的油燈被點亮。那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顫抖著,彷彿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一個黑影緩緩地在燈光中顯現出來,蘇瑤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緊緊地鎖定在那人身上,恐懼在心底瘋狂蔓延。
藉由這稀薄的光線,蘇瑤得以看清此人的面容。他的臉上橫亙著一道長長的傷疤,從眼角如一條扭曲的蜈蚣蜿蜒至下巴,那猙獰的痕跡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他的眼神陰鷙而兇狠,宛如荒野中飢餓的惡狼,透露出一種令人膽寒的決絕。他的頭髮蓬亂如雜草,彷彿許久未曾梳洗,上面還沾著不知從何處沾染的汙漬。衣服破舊且襤褸,佈滿了歲月和磨難留下的痕跡,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腐朽和危險的氣息。
“蘇瑤,別來無恙啊。”他咧開嘴冷笑著,露出一口參差不齊、被煙漬和歲月侵蝕得發黃發黑的牙齒,聲音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沙啞而刺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蘇瑤的內心。
蘇瑤拼盡全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那狂亂的心跳壓制下去。腦海中思緒如飛,如同被困在迷宮中的鳥兒,急切地尋找著逃生的方向。“我與你素未謀面,你引我至此究竟所為何事?”她的聲音儘管顫抖得如同風中的殘葉,可眼神中卻倔強地閃爍著堅定和勇敢的光芒,那光芒在黑暗中猶如微弱卻不屈的燭光。
那人步步緊逼,每一步都如同沉重的鼓點,敲打著蘇瑤本就脆弱的神經。他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那是混合了汗水、血腥和腐敗的惡臭。“你壞了太多人的好事,有人想要你的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兇狠的眼神彷彿要將蘇瑤瞬間碾碎。
蘇瑤挺直了脊樑,儘管身體在微微顫抖,卻依然強裝出鎮定的模樣,“就憑你?”她的目光毫不退縮地迎上那人的目光,內心雖然被恐懼佔據,但她的表情卻堅決得如同守護陣地的戰士。
“哈哈哈哈!”那人放肆地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倉庫中迴盪,猶如魔鬼的狂笑,震得牆壁似乎都在顫抖。“你以為你還能逃得掉?”他說著,舉起手中那把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刀刃上的冷光映在他那扭曲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猙獰。
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陸瑾年那充滿威嚴和焦急的聲音猶如一道希望的曙光,瞬間穿透了倉庫的黑暗。
蘇瑤心中一喜,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希望的火花。而那道傷疤男的臉色卻在剎那間變得如同死灰,原本猙獰的面容此刻更加扭曲得不成人形。
“該死!”他低聲咒罵著,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蚯蚓般扭動著。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瞬間消失不見。他一把粗暴地抓住蘇瑤,將那鋒利無比的匕首緊緊地抵在了她那白皙纖細的脖頸處。蘇瑤只覺脖頸處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