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穎來了,他如同找到了風狂浪湧裡的另一大頂樑柱,一把抓住她尋求主意:「穎姐,路哥昨晚睡在琴房,早上還沒出來過。」
林路的生物鐘雷打不動,在醫院養傷期間依然照常醒來練嗓,溫穎看了看腕錶時間,詫異問詢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何江舟瞟了一眼琴房,避人耳目似的壓低聲音透露:「路哥昨天晚上去找小喜姑娘撲了個空,小喜姑娘出國了。」
溫穎還沒說什麼,何江舟憂慮重重:「路哥不會失戀了吧?還失身了!」
他一清二楚,在東陽影視城,林路和魏喜是日日同床共枕的。
他越說越急,接著義憤填膺,打抱不平:「都官宣了,小喜姑娘怎麼能得到了路哥的身體,就甩了路哥跑出國?!」 想當初他前女友就是出國甩的他。
路哥被黑事小,失戀事大。
溫穎扶額:「……」
何江舟的神邏輯,神奇的緩解了她隨著輿情放大的焦躁不安。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們感情好得蜜裡調油,你一個單身狗,小腦袋瓜天天在想什麼呢?」
「那路哥怎麼不出來?他昨晚就跟被拋棄了一樣,小喜姑娘出國也不提前告訴路哥!有這樣做女朋友的嗎?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路哥還為她跛著腳坐輪椅趕回來!」
何江舟的一整個思路就是林路被辜負了。
溫穎懶得跟他多說,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成年人的愛情,當然有各種不可言說。
但林路不是束手無策、躲起來黯然神傷的人,別說只是何江舟的憑空臆測,魏喜出國走得突然而已,即使林路和魏喜的感情真出現了什麼波折,他也只會想辦法解決,不會閉門不出。
果然,她還沒叫何江舟去喊林路出來吃飯,琴房門口傳來動靜,林路推著輪椅出來了。
他精神尚好,沒有半絲頹唐,黑色t恤長褲一絲不苟,為古裝角色剪短的頭髮利落乾淨,五官稜角分明,骨相優越如雕塑,純正東方氣質的雕塑感。
神渡世人,人在絕對強大如超越時空屹立的藝術雕塑面前,也會如沐神澤,平心靜氣。
溫穎看著他,一剎那心定神寧,天地明朗。
任何時候,他都有令人不驕不躁的氣度。
林路看見她也在,跟她道了一聲「早」,招呼道:「你們先坐,我去洗漱一下。」
何江舟屁顛屁顛跟上去,很快又被無情趕出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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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穎在沙發上坐下來,查閱了公關團隊發來的資訊,簡單下了幾條指令,快速刷了一遍各平臺的話題相關輿論。
一直等林路吃完早餐,滑動輪椅過來,目視她,從容問道:「穎姐說吧,什麼事?」
他不關心喧譁嘈雜的外界聲音,但不是閉目塞聽,身邊人的情緒波動,他也能感知到。
溫穎本就沒打算再瞞他,經過半夜惡意渲染髮酵,話題已在全網深度傳播擴散,何況這個帶上林路大名的話題,天然就能引發悲憫關懷,公眾討論度很大。
林路也會想要第一時間看見。
她直接點開事件的導火索影片,給他看:「這是你的一個歌迷,為你錄下的一段影片,裡面都是她對你說的話,你看一下吧。」
影片裡的背景是雪白的病房,燈光濾鏡也是雪茫茫,一個很年輕的瘦弱女孩子,大約還在上中學的年紀,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坐在病床上,對著攝像鏡頭,面帶微笑說話:
「嗨!你好林路哥哥,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跟你說話,雖然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很多話,都在屬於我們的秘密花園裡,但是你一定還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所以我想讓你看一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