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正與王騰飛不同,作為文官,他沒法像武將那樣肆無忌憚。
雖然朝廷以文制武,但在某些方面,所受的道德約束也更多。
每次去天香樓,都得事先約好,青衣小帽從側門而入,在白牡丹那裡盤桓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就得悄然離去。
人人都知道知府大人是白牡丹的常客,但是卻從來沒有人當場看見,對於既要風流,又講體面的劉文正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因此,楚留香選擇的時間很有講究!
天香樓熱鬧的時候大約要從辰時三刻之後才開始,隨著時間推移,人流也會越來越多,直到戌亥之交達到頂峰,之後又會進入沉寂。
卯時,則是一個宿醉之後沉醉溫柔鄉的人都還沒醒、新一天的客人還沒到來的節點,正好適合。
劉文正在孫休和另外幾名巡檢司的護持下,按照慣例來到側門,覷得左右無人,待要叫門之時,卻見楚留香、於平兩人已經在門後等待。
此地並非說話之所,也不宜久留,楚留香只是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將劉文正引進了白牡丹的房間。
“老孫,你帶著幾個人在門口守著,任何人不許進來!”
交代完畢之後,劉文正這才放下心來,居中而坐,接過白牡丹素手遞過來的天青色官窯茶杯,啜飲了一口,正是當年的上品龍井,清香沁脾。
此時的白牡丹也剛醒沒多久,只是將如雲的髮髻捲起,淡掃蛾眉,薄施脂粉,猶帶幾分睡意,卻依然光彩照人,讓劉文正一呆。
“劉大人許久未來了,大約是公務繁忙,無暇顧及小女子了。”白牡丹淺淺一笑,意態幽怨的說道,語調輕柔婉轉,就如同有幾百個爪子撓心般癢癢。
“哪裡,哪裡!分明是白姑娘你身體有恙,老夫也怕吃閉門羹啊!”
對於劉文正來說,與白牡丹說話就如服食逍遙丸一般愜意,尤其當她如秋水般的雙眸掃過來的時候,簡直讓他無處遁形。
於平是第一次見到白牡丹,自然也為其絕世榮光所攝,見劉文正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心道:這女子讓這麼多達官顯貴追捧,果然有過人之能。
兩人又調笑了幾句,而楚留香、於平則安靜的站著,不發一言。
“你就是送我扇子的楚留香?”
劉文正終於收斂起笑容,進入正題,楚留香長揖道:“正是在下!”
“另一位就是巨鯨幫的於平吧?”
於平連連點頭,他是第一次見如此高官,難免有些手足無措,往日在巨鯨幫兄弟們面前的氣勢蕩然無存。
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劉文正剛進來的時候,想到楚留香也是白牡丹的入幕之賓,心中自然會有些芥蒂,所以刻意冷落了一會兒。
但轉念一想,既然兩人都與白牡丹相熟,但也不是一件壞事,反倒又多了幾分信任的感覺。
“你送給本府的扇子確實不錯,可惜的是畫蛇添足,在背後寫了四個字,其價值也就大打折扣了。”
劉文正手裡轉動著就是那把扇子,目光在楚留香、於平身上逡巡,似乎是在質問,又似乎是某種試探。
“大人是風雅之人,品鑑能力自然遠高於在下!”楚留香不卑不亢,侃侃而談,“不過,若是能解得了大人的近憂遠慮,這把扇子又算不得什麼了。”
劉文正面色如常,卻有些猶疑的看了看白牡丹,畢竟這是關乎他仕途命運的大事,有些擔心也屬正常。
“白姑娘素來敬仰大人的道德文章,還能將金陵府治理的百業興旺,絕不會洩露一句出去。”
楚留香這句話倒也並非全是阿諛,劉文正擔任知府的這些年,金陵的發展勢頭蒸蒸日上,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對於一個地方官來說,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