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戶一聲號令,黑衣人忽然同時收刀,不顧身後的高亞男、姬冰雁,四散奔逃,其逃命的態度極為果決。
而且他們逃命也頗有章法,每個人的方向都不相同,這就讓敵人無論追哪一路,總有一些人可以安全離開。
但是高亞男、姬冰雁兩人卻似乎是心靈相通,根本沒有去看四處逃竄的黑衣人,而是牢牢的盯住了為首的左千戶。
兩人一左一右,一劍一筆,配合之好如同演練過的一般,即便左千戶的輕功身法極好,最終還是被他們在密林的邊緣被截停下來。
左千戶與兩人已經交過手,知道自己無法取勝,而地上躺著的除了三名捕快之外,還有八九名自己的屬下,生死未知,也令他心生悲涼之感。
“這次行動看來是完全失敗了!”左千戶慘然一笑,喃喃自語道,“想不到遇上華山派的高手,還有這位似乎是鐵血大旗門的武功,輸的也不算冤。”
“不過,幸好並未全軍覆沒,還有一半的兄弟逃了出去!”
為了這場暗殺行動,左千戶不惜假造錦衣衛的呈文,動用了江南地區的絕大部分精銳力量,甚至連黑白無常都動用了,結果卻是如此的慘淡。
不要說姑蘇府衙的這些死傷無法瞞得住,嚴知府必然會上奏,就連錦衣衛內部也必然會受到指揮使大人的質詢,自己這般膽大妄為,多半是要被關到鎮撫司大牢裡去的。
想到這裡,他的眼前浮現起自己曾經親眼見過無數名臣大將、江湖高手,在鎮撫司的十八般刑具之下,生不如死的情狀,那是個比地獄更可怕的地方。
“與其牽累家人親友,忍受無休無止的痛苦,倒不如就此一死了之,來個死無對證!”
按照錦衣衛不成文的規矩,哪怕這個人犯了再大的錯,若是未經審訊定罪便已經身死,也就不再追究,主要還是為了維繫錦衣衛的體面。
想到此處,左千戶目光一凝,手中的繡春刀已經暗自蓄力,臉上的神情卻很自然,看向了全神戒備的兩人,笑道:“敗在兩位手裡,左某心服口服,但若是兩位想要從我口裡問出點什麼,恐怕…”
若是常人對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通常都會頓一頓,而對方也會下意識的等待,心神難免出現一絲鬆懈。
左千戶等的就是這一刻,手中的繡春刀如風而至,不過這一次不是對敵,而是抹向了自己的咽喉。
不遠處的紅袖已經將蘇蓉蓉扶上了車,正在檢視周遭受傷的人,正好看到眼前這一幕,而她也認出來,此人就是那位城隍廟的廟祝。
左千戶既然已經心存必死之念,繡春刀上自然灌注了全身的真氣,眼見刀鋒及體,心中百轉千回,少年從軍、浴血北疆、奉調回京、選入錦衣衛以及派往江南諸般往事,瞬間一齊浮現在眼前。
紅袖的驚呼還沒來得及的出口,高亞男的長劍已經動了,一招“清風拂弦”,看似輕鬆隨意,實則迅捷無比,後發而先至,將那柄殺敵無數的繡春刀纏住了!
高亞男的劍尖連續顫動,伴隨著華山派秘傳的真氣,將繡春刀上所附的真氣消弭殆盡,輕輕一挑,刀光一閃即逝,落在了腳下。
而姬冰雁的速度同樣快逾閃電,判官筆疾點左千戶胸口要穴,又輔以一掌擊破其護身真氣,使其全身無一絲內力可用,頓時僵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好快的劍!”姬冰雁並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但剛才高亞男那一劍卻是值得他讚歎。
高亞男微笑著收起了長劍,眼波流轉的看了一眼滿臉肅然的姬冰雁,說道:“你的反應也不慢啊,點穴的功夫不下於天下任何一位名家。”
不知為何,被高亞男一讚,姬冰雁的臉色竟有些發紅,往日的鎮定蕩然無存,喏喏道:“謬讚,謬讚了!”
“你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