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楚留香?”嚴知府有些驚異的問道。
“在下正是!”楚留香抬起頭來,鎮定自若的拱手答道。
原來這麼年輕,居然還不過弱冠的年紀!
在嚴知府的想象之中,心思細密、佈局長遠之人總要有個三四十歲以上的年紀,帶著一股江湖草莽的氣息,想不到出現在自己眼前之人如此俊逸不凡。
不但沒有江湖氣息,言語行動還似乎帶著些貴氣,眉宇間的謙抑之中隱藏著睥睨天下的豪氣,倒像是位微服出巡的王孫。
他哪裡知道,在終南山的十年時間裡,與楚留香朝夕相處、悉心指導的師父,便是帝王的後裔,雖然並未刻意為之,但言行舉止自有風儀法度。
在這種環境中度過少年時期的楚留香,又怎麼會不耳濡目染,沾染上幾分王者之氣呢?
嚴知府當年也是少年成名,一舉科甲,也曾經有過題詩刻碑,春風得意馬蹄疾、一夜看盡長安花的豪情,只是歲月蹉跎無情、鬢髮斑白,此時看到楚留香竟有種恍惚之感。
此時他才有些明白,王六、福順二人為何會願意相信楚留香,他似乎天生就有種讓人願意託付大事的魅力。
王六、福順二人見到熟人,自然是喜出望外,一顆心也就放下了,既然他到了,那就多半性命無憂。
“他們兩人牽涉到水塢一案之中,乃是重要的人證。”嚴知府肅容問道,“兩人供稱與你有過事先約定,並且向你提供了趙家的資訊,可有此事?”
“府臺大人,確有其事!”楚留香從容應答道,“在下所為,一來助李觀魚前輩懲奸除惡,二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心願。”
“哦,你也與趙家有恩怨過節?”嚴知府被勾起了興趣,隨口問道。
楚留香略一沉吟,還是將過往之事大致的說了一遍,講到小玉無辜被害時,心中激盪,就連聲音也多了幾分慷慨:“身為兄長,不敢不為小妹之冤討一個說法!”
嗯,也算是講求孝悌之人,不錯,不錯!
這也是因為楚留香給了嚴知府極好的第一印象,這才會有如此的評價,若是換了其他人,多半就會被指斥為“民間私鬥”了。
“當然,此事僅有小妹的遺言,並無其他真憑實據,所以在下不敢勞動府衙。”楚留香特意補充道,“若是上天垂憐,讓我得償所願,自然還是要請府臺大人做主。”
知進退,懂法度,這樣的江湖中人真是難得啊。
嚴知府與楚留香一番對談,倒是頗為投機,他帶著些惋惜的口氣道:“聽你說話,也是飽學之士,何不投身科舉求個進身之階,即便考不中,姑蘇府衙之內,也不乏可以建功立業的位置啊。”
這句話顯示出了極大的招攬誠意,以他一府之尊的身份,給出這樣的條件,相當的不容易了,明白無誤的告訴楚留香,即便考不上,我這裡也會給你個差事。
王六、福順聽著嚴知府的話,心中甚是豔羨!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自己還在堂上跪著,是生是死、是福是禍都不知道,而楚留香立即就能入了嚴知府的法眼,點個頭就能擁有官吏的身份。
這倒是出乎楚留香的意外,他接到府衙的訊息時,正在與無花商議推演如何配合,才能夠順利的挖出內應。
“阿彌陀佛,楚施主的佈局嚴謹,小僧認為並無太大的問題,審訊之時小僧自會竭盡所能。“
無花對於楚留香的安排並無異議,倒是說起了另一件事,“只是楚兄所懷疑的葉天問、杜仲等人,並無實據,也不太好查。一旦打草驚蛇,反而不好。”
楚留香點了點頭,皺眉沉吟道:“若是無法找出真正的幕後之人,我們這一戰就難言全勝,小玉之仇也難言盡報。”
兩人正在議論之時,章三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