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順此時已經藏身在樹冠茂密的枝葉之中,從縫隙中看到了這一幕,極為驚駭,想不到這個黃二毛居然如此狠辣,連自己人也要殺。
待黃二毛漸漸走遠,福順悄悄的從樹下滑下來,裝作尋常路人經過,趁著沒人注意,往裡一瞥,就看到四個高矮不同的漢子,正在得意的大笑,地上還散亂的放著刀劍等明晃晃的兵器。
“看來此地就是個賊窩!”福順記下方位之後,匆匆離去,他不認識張家村在哪裡,更不知道楚留香、王六到了何處,所以先要告訴楊瑾。
誰料到楊瑾聽完福順的描述,尤其是那名大漢的長相,當即大怒,拍案而起道:“這個黃二毛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縱賊寇,這是要殺頭的罪名!”
將福順有些不解,他嘆了口氣,解釋道,“你瞧見的那個人外號叫做一隻耳,是江南有名的大盜,他們一夥做下了許多姦淫擄掠的惡事,前年被一網成擒,秋後就問斬了,當時在江南還是一件頗為轟動的大事。”
“如今看來,必然是黃二毛李代桃僵,將人換了出來!簡直目無王法!”
福順聽的瞠目結舌,他本是出身貧苦,不要說官府,就連里長都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卻不知道還有人能將死刑犯換掉。
“大人,眼下時間緊迫,我估計楚公子、六哥都會跟著張深去張家村,我們是否也要有所準備?”
“嗯,福順啊,你這一次立了大功!若是有心,以後就跟著本典史,吃一份皇糧如何?”
楊瑾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動起了招攬的心思,這個福順身手不錯,反應機敏,實在是個不錯的幫手。更重要的是,運氣不錯,一眨眼功夫就找到了匪巢。
福順聞聽此言,當然甚是欣喜,可以擺脫趙家那個是非之地,又有了依靠,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他還是沒忘了王六,小心的說道:“如果六哥也能一起為大人效力,那就更好了!”
楊瑾對此也是求之不得,點頭應允道:“無妨,無妨,跟著本官再立幾個功,將來升任捕頭也是易如反掌。”
這話倒不是吹牛,他身為典史,治安也是他的管理範圍,安排幾個人並沒有什麼難度。
“眼下我們就去府衙,調集二十名捕快,搶先趕到張家村,設好一個口袋,等著那幫傢伙往裡鑽。”
楊瑾跟了嚴知府多年,肚子裡還是有貨的,守株待兔這個詞正好用上,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立下大功,聲音都不免有些顫抖起來。
張深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極為謹慎的人,自從衝出了大牢之後,尋了個僻靜無人之處,將手中的刀藏好,又將身上的號服脫掉,換了件尋常的衣服,戴了頂氈帽,扮作普通百姓的模樣。
他也沒敢回家,而是沿著大街往東走,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時還要回頭看是否有人跟蹤,所幸楚留香、王六的隱匿之法都還不錯,並未暴露行藏。
大街的東頭是一家麵館,張深將氈帽往下拉了拉,走進店裡,點了一碗大肉面,兩個冷盤。
看著端上來的那碗泛著蔥花香味、蓋著葑鎮鹹肉的麵條,張深不禁悲從中來,後悔自己一時貪財,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只能遠走他鄉了。
“飽飽的吃一頓吧,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重返故鄉了!”張深大口大口的吃著,似乎從未感受到如此香醇。
楚留香、王六二人就在不遠處,靜靜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王六忍不住問道:“他還有心思在這裡吃麵?應該儘快逃命,或是回家告個別啊!”
楚留香搖了搖頭,說道:“他不敢回去!從他衝出大牢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逃犯了,官府很可能去他家守候,豈不是自投羅網。”
“而他遲遲不出城,確實有些奇怪,莫非還有什麼事要辦?”
“有什麼事比